炙熱的烈火在狂風的席捲之下,淹沒了半個營寨,一時間不知多少吞噬了多少趙韙軍將士的性命。
“該死……殺出去,快點殺出去!”
看著那蔓延的烈火,曹高、趙翃的雙眸中透著說不出的驚恐。
如此大的火勢,即便有著再強的武力也起不到絲毫的幫助,留在這裡……最終只會化作一堆飛灰。
“弟兄們,攔下他們,為孔司馬還有戰死的兄弟復仇。”
沒錯,這便是張任的謀劃之一,以兩千老卒為餌,引誘趙韙軍深入,葬送數倍,乃至更多的趙韙軍。
在張任冷漠目光中,數千東州兵猶如一道鋼鐵長城,死死擋在了寨口,無論曹高、趙翃麾下的甲士如何衝擊,都無法衝破東州兵的防線……只能被那不斷蔓延的火焰所吞噬。
“東州兵的營寨為何燃起了如此大火?”
“火光沖天,難不是整個東州兵的整個營寨都被燒了?”
那近乎染紅半邊夜空的火光,即便是在江東岸,都依稀可見。
眺望著東州兵營寨的方向,尚未登船的趙韙軍將士面帶異色,心中充滿了疑惑。
“主公有令,暫停渡江……”
就在江畔的將士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登船之時,數道身影帶著趙韙的手諭快步而來。
“曹校尉,主公有令暫停渡江,請曹校尉先行派出數艘快船,探明東州兵營寨的情況之後,再行進軍……”
後方,數名謀士擁簇著趙韙立於一方高臺之上。
眺望著江對岸的天空,趙韙神色陰沉,心中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張任既然決定要救援德陽,肯定會在撤退之前留下後手!但這後手是什麼?能夠給他麾下的兵馬造成多大的威脅?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而知。
前去江對岸探查情報的甲士,去的快,會的也快……就彷彿有著某種令人驚懼的力量,在身後催促著他們。
“主公……”
淒厲的驚呼聲,剎那間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看著下方數到踉蹌的身影,趙韙的目光一瞬間變的無比幽邃。
“說,江對岸究竟發生了什麼?曹高、趙翃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主公!張任江對岸設下了埋伏,燒了整座大營,如今曹高、趙翃兩位將軍,自己前方的弟兄們全被東州兵堵在了營寨之中,烈火焚身……幾近全滅啊!!!”
“什麼……?”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道驚駭的聲音傳來,只見趙韙的雙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通紅。
“張任!!!”
“不殺汝……我趙韙誓不為人。”
“來人,通傳三軍……即刻渡江!”
……
距離大火蔓延,不過半個時辰。
但也就是這區區半個時辰,瀰漫的火海,無情的吞沒了所有趙韙軍的將士。
就連曹高、趙翃這兩位主將也不例外,在被東州兵亂刀砍死後,那殘破的身軀,被烈焰化作了飛灰……
整座營寨到處都瀰漫著屍體燒焦的惡臭,即便是身為始作俑者的張任都忍不住找了塊碎布捂住了鼻腔。
“將軍,敵軍的援軍來了,是時候撤了。”
望著張任的背影,一名剛剛經歷血戰的將領踏著濃稠的血水快步走來。
“是時候撤了!不過,我們還會回來的……一定。”
雖說一把火燒掉了上萬敵軍,但剛剛為了攔住敵軍,避免敵軍突破封鎖,同樣有著不小的折損,算上孔捷部的兩千誘餌,這個數量,已然超過了四千之數。
“留下一部分人吸引趙韙的注意,其餘人……跟隨我向西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