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數百斤重的巨石,在撕裂空氣的轟鳴聲中,呼嘯而至,不斷摧殘著北門,不知有多少守城士卒,在慌亂中喪生。
低頭看著鞋上迸濺的腦漿,北門守將只覺得一股深寒的涼意,直衝頭頂。
他孃的,為何漢中軍的投石車威力那麼大?射程更是遠超他所見過的投石車?
“將軍......敵軍靠近城牆,要上來了。”
俯視著猶如潮水般的漢中大軍,一名軍侯聲音顫抖,似乎帶著某種恐懼。
作為益州腹地的核心,成都承平太久了,有太多年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
或許,對於他們大多數人而言,早已忘了,什麼叫做戰爭。
“不......要慌!不要慌,弓弩手?弓弩手!全給給本將上前,無需瞄準,將爾等箭囊中的箭矢全給老子射出去。”
“老子就不信了,漢中賊子真的就悍不畏死。”
在北門守將及一眾軍侯的催促下,上千弓弩手紛紛上前,彎弓拉箭,漫天的箭雨在達到頂點之後,急速墜落。
噗~叮~
箭矢入體與鐵器相撞的聲音不斷傳開,但轉眼間又被滔天的喊殺聲所淹沒。
在扛過數輪箭雨後,數以千計的漢中精銳已經衝到了城下,豎起雲梯,在後方箭雨的掩護下,開始向上攀爬。
“該死,這些混蛋為什麼爬的那麼快?就像猴子一樣。”
看著那快速逼近的黑影,北門守將啐了一口混雜著血水的濁痰,從身側的新卒手中奪過一塊盾牌擋在了身前。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漢中軍......要上來了,跟隨老子,將這些混蛋全部殺回去!”
衝在最前方,用來打頭陣的,除了魏武、楊任率領的漢中精銳之後,還有張桓從巴郡帶來的賨部戰兵......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中,一顆染血頭顱緩緩從城牆邊緣探出,緊接著是十顆,百顆......死亡陰影在這一刻籠罩了所有守軍將士,同樣也包括黃權。
“殺......”
沒有任何言語,在對視的瞬間,雙方士卒就已經廝殺在了一起,至於那些剛被徵召不久的新卒,那怕被這種場面嚇的尿了褲子,但在雙方洪流的裹挾之下,也只能不斷上前。
要麼殺是眼前之敵,要麼被敵人所殺。
“報......敵軍衝上了城頭,我軍損失慘重!”
“報......主公,黃權大人與北門守將動用了預備役,擋住了漢中軍的進攻。”
“報......主公,漢中軍損傷慘重,已經被我軍將士趕下城去。”
州牧府,在北門戮戰正酣之時,劉璋同樣在關注前方戰鬥的進展,為了獲取第一手的情報,劉璋將州牧府的護衛,撒出去了百人之多,近乎每過半盞茶的功夫,就會有人來報。
每次聽到漢中軍如何如何?劉璋只覺得心都快跳了出來,直到聽到漢中軍被趕下了城頭,方才長舒了口氣,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趕下去就好,趕下去就好!”
劉璋並不知道,在他為北門將士擊退漢中軍暗自慶幸的時候,北門城樓,黃權與北門守將的臉色陰沉,近乎可以滴出水來。
雖然暫時打退了漢中軍,可是,他們所遭受的傷亡遠比想象中更大,整個預備役都近乎被打殘,還有......他們引以為傲的城牆,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大,那麼無堅不摧!
“將軍,去將火油取來,另外,這些漢中軍的屍體不要搬下去,就留在城上,等到漢中大軍再次發動攻擊,就將這些屍體浸滿火油全部拋下去!”
“為了成都,我們必須扳回一城。”
踏著渾濁的血水,黃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