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漢郡與巴郡交界,西河支流。
在數日急行之下,魏武帶著七千步甲,跨越重重山脈,抵達了梓潼通往閬中的必經之路。
狹小的山澗,直通天際,兩側深褐色的石層近乎遮掩了眾人的視野。
“道路上並沒有太多的痕跡,看來......從成都而來,途徑梓潼的益州軍,還沒有經過這裡。”
命身側士卒仔細探查過,碎石鋪就道路上的痕跡後,魏武長舒了口氣。
這一路日夜兼程,總算是趕在了益州援軍的前面。
“左右兩部司馬何在?”
“末將在!”
“爾等從各自部屬中抽調出千餘身形矯健、動作靈活之人,攜帶箭弩沿著兩側山脊行進,另外在山頂多置山石,等到益州軍行進至此,斷其尾部,給某絕了他們的後路。”
“其餘人等,隨某繼續向東,在山澗兩側設伏......告訴所有將士!主公他......閬中城外等著我們,等著我們的大勝的訊息,等待著我們前去匯合。”
隨著魏武沉悶的話音落下,沿側的七千步甲頓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高呼,聲陣九霄,猶如滾雷。
因為急行而來,魏武一行帶著軍糧有限,不過好在,前往閬中支援的益州軍,並未讓魏武等人等上太久,次日傍晚,在火光的映照下,一道綿延無盡的火龍,漸漸出現在了大地之上,出現在了魏武等人設伏區域的前方。
“全軍停止前進!”
就在益州援軍即將踏入設伏區域的剎那,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輕將領拔馬而出,橫在了大軍前方。
這名青年,並非尋常之人,而是劉璋麾下名將吳懿的族弟,姓吳名班,同樣是一位青史留名的將才。
“吳兄!怎麼了?為何停了下來?”
察覺到前方的異動,後方再次竄出了數道身影,年齡如前方的青年相仿,均在二十上下。
“諸位,你們聽......”
看著身前數人,吳班的神色內斂,眼前這些人,都是益州本土世家大族的年輕一代,論及能力或許不如他,但論及背景......在益州,可遠比他這個外來戶,不知要強上多少。
“聽?吳兄,你這是在發什麼癔症?這裡除了風聲,那還有什麼聲音?”
“吳兄!你莫不是累了,若是累了,不必強撐著,去後面稍作休息,這裡暫時交給我等照看.......”
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為首的數名青年依舊是一臉茫然,統統認為吳班是多慮了。
“沒錯!風聲,問題就出在這風聲上。”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裡太過寂靜了些嗎?”
“這......”
聽到吳班的詢問,數名青年面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聽吳兄這麼說,這裡確實太過安靜了些,我可還記得,在我們踏入這條山澗之時,兩側的山川時不時有飛禽走獸的嘶鳴,可是現在......”
“吳兄的意思是......前往有危險?”
這數名被益州世家大族推出來的年輕一代,或許並不如吳班一樣......在吳懿的影響下,耳濡目染,通曉軍事。
可他們,自有經過了最為頂尖的教育,儒、道、法......乃至雜學都多有涉及,深思之下,頓時明白了吳班話裡潛在的意思。
“可是吳兄,這個時候張桓正帶著賨部的戰兵猛攻閬中,趙韙同樣被張任將軍牽制,這個時候......哪裡來的敵人,橫跨山川出現在我們的前方?”
“焦兄覺得不可能?”
面對其中一名青年的提出的疑惑,吳班看向前方山澗小道的雙眸,變的愈發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