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微微摩挲著對方的面容和脖頸,汲取肌膚上清涼沁冷的舒適觸感。
葉孤城微微眯起雙目,用手緩緩撫摩著西門吹雪結實的脊背,半晌,自對方的懷中脫開,從床內拿了幾隻軟墊,堆疊在西門吹雪的身後,讓他可以靠得舒服一些。
銀合歡花織紋的軟墊,以柔軟涼滑的蠶絲做面料,裡面塞絮著曬乾的薄荷與菊花,有清涼醒神的功效。葉孤城脫靴上榻,坐在西門吹雪身邊,將手掌放在對方的右下腹位置,輕輕揉了一下,道:“昨日見你忽然這般,倒讓我。。。以前還不曾見你生過病。”
西門吹雪伸臂將他散發著清涼氣息的身軀挽在懷裡,唇角微微上揚幾分,在葉孤城灑滿金色燭光的漆黑頭髮上吻了吻,低沉的聲音中透出劍鋒一般涼薄的意味,是他一貫的語氣,但其中,又夾雜著將這鋒銳淺淺撫平的柔和之意。“你,在擔心我。”
西門吹雪用的是肯定的口吻,語氣裡面,有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和一絲淡淡的歡喜。葉孤城任由他將自己的腰身環住,即使隔著衣物,也依然能夠敏銳地感覺到對方身上稍熱的體溫。“。。。嗯。”
西門吹雪再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摟著身旁的男子,將下頜抵在他的肩上,輕嗅他髮間和身周隱約的熟悉氣息。葉孤城也靜靜地和男人靠在一起,目光落在被金鉤挽向兩邊的錦帳上,水蓼白的顏色間,隱約能夠看見上面繡的是雙鵠傍飛的圖案。。。
兩人就這麼靜坐了一時。過了一陣,葉孤城忽然開口,道:“可要下棋?”
西門吹雪聽了,便側首看他,就見那深琉璃色的雙眸中,眼神並無波動,平靜得猶如一泓寒潭,卻依然攝人至極,於是便道:“好。”
葉孤城卻並不動,只合目靜思了片刻,就淡淡道:“車一進一。”
西門吹雪見他如此,就知道是要下盲棋,於是亦頓了頓,既而略作思量之後,便應道:“馬一進二。”
兩人相依在一起,享受著這獨處的時光,一面仔細斟酌走勢,不知不覺間,就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正值此時,忽有管家的聲音響起,在外面道:“老僕有事稟爺。。。宮中傳話,六皇子眼下。。。只怕是不大好,聖上讓爺進宮一趟,瑞王爺與大公主那邊,也已有人前去傳了。”
葉孤城聽了,遂起身下榻,對西門吹雪道:“我且入宮,你休息罷。”說著,拉過被子替對方蓋了,也不更換衣物,只略微理了一下衣袂,便命人準備車駕,往宮中去了。
宜心殿。
榻前三名太醫已是急得滿額滲汗,景帝剛一入內,所有的人就全都跪了一地。一名華衣麗容的年輕女子滿面淚痕,正兀自啼哭不已,待見了景帝,只叫了一聲‘皇上……’,便登時暈厥過去。
一群宮人手忙腳亂地上前扶挽,景帝眉頭緊皺,揮手讓人都起來,又命幾個宮人將昏迷中的女子帶下去休息,自己則幾步走到床前,道:“小六兒眼下如何了?”
幾名太醫互相看了一眼,面上皆是忐忑憂懼的模樣,既而為首一名最老成的太醫上前一步,小心地道:“回陛下的話,臣等無能。。。六皇子的病症,只怕是。。。”
他話音未落,三人就齊齊跪了下去,景帝聽了這話,良久,也不曾開口說出一言半語。最終,在榻邊緩緩坐下了,看著床上啼哭的孩子,慢慢道:“都下去罷。。。讓人傳太子和瑞王進宮,還有酆熙,再請長公主來此,,並兩位公主與寧翁主,一起過來看看。”
不多時,長公主便攜著三名少女到了宜心殿。景帝坐在床沿,懷裡抱著用襁褓包裹著的六皇子,面色沉沉。長公主見狀,心下便已有了幾分瞭然,知道這隻有幾個月大的孩子,怕是已經不成的了。
“皇兄。。。”長公主慢慢走近景帝身側,輕聲勸慰道:“六皇子乃龍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