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的號角聲僅僅是吹來的風聲而已。
領取麵餅的那些百姓,面對那兩名皓月國軍士的時候,一開始還保持著一種警惕,但看到他們放下手中的兵器後,警惕的表情從臉上消失,立即換上了一副戰勝者的模樣,可依然很有秩序地排隊領取著麵餅。
這個場景讓我覺得很可笑,這就是劣根性,東陸人的劣根性,一場戰爭其實說到底並不能改變什麼,也許在百年之後,當後世談到這場戰爭,不,是這一場長達數年的屠殺,那些個熱血青年,一定會發誓說要殺到皓月國本土上,一血那時的恥辱,但我相信那僅僅是說說而已,因為即便是以後的東陸再如何強大,也不會發兵去攻打那個曾經使自己遭受數年屈辱的國家,但一定會利用這場戰爭帶來的屈辱告誡後人。
這就是這場戰爭最終的作用,因為東陸人擅長的只是內鬥。
「喂,你們是東陸軍嗎?」一個剛領取了麵餅正在大嚼著的男子對我們喊道。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看著那個蓬頭散發,渾身披著爛布,凍得瑟瑟發抖,但卻帶著質問口氣的男子,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餵我問你們是不是東陸軍?」男子繼續問。
我點點頭,並沒有搭話。男子見我點頭,臉色一變,厲聲道:「他們在殺人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躲起來?」
卦衣捏緊了雙拳,準備上前,被我一把攔住,我反問道:「對,我們和你一樣,躲起來了。」
男子臉色一變,想將手上的麵餅給扔掉,但忍了忍,還是將麵餅小心翼翼揣進了懷抱裡,這才一抹嘴巴走過來,指著我臉上的面具道:「你幹嘛要戴著面具?是幹什麼的?」
尤幽情一把抓住他的手,甩開道:「滾。」
「你他**叫我滾我可是……」那男子指著尤幽情半天終於沒有將後面的話給說出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如今他只是一個又餓又冷,竟然跑來領取屠殺自己親人和朋友兇手們派發的麵餅。
其他的百姓看著這個方向,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領到麵餅的人則蹲在一個避風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啃著手中的餅子,眼睛盯著那兩名皓月國軍士腰間的酒壺,也許是期待著還能發上一點酒。
「主子,我們走吧。」卦衣輕聲道,「我們進宮。」
我點點頭,轉身向騰龍殿方向走去,如今在京城內已經沒有外城和皇城之分,幾乎都成為了一片廢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皓月國的軍士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向發放麵餅的兩人喊道:「投降了大將軍投降了鎮龍關開啟了東陸……東陸軍進來了」
我想,那個人其實還想說是東陸豬,但話到嘴邊,又看到我們這幾人都隨身帶有武器,立即變換了說法,以免遭致災禍。
軒竹斐投降了?我幾乎不願意相信,我以為他會帶著自己的親衛在騰龍殿上做最後的反抗,最後戰死,卻沒有想到他就這樣輕易的投降了。不過,換個角度想,他已經失去了「四肢」,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必要了。
我們四人來到京城的主道上,看著東陸先遣軍已經進城,而率領皓月國大軍投降的正是嶽翎炎,東陸先遣軍的臨時統領則是盧成夢,這個結局其實我應該能想到,用頭髮絲都能想到,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我站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著那些衣衫襤褸的百姓歡呼著勝利,忘卻了剛剛結成傷疤的刀口,迎接著新的黎明,可是在這些人中我沒有發現任何一名曾經大滝皇朝的官員,似乎都已經死絕了,也許還有部分僥倖逃脫的人,也早已經離開了這個遭受詛咒的京城,去了他鄉隱姓埋名,成為了普通的庶民。
普通百姓的歸宿還是當一個普通的百姓,而我呢?我看著騎著高頭大馬的盧成夢,思考著這個問題。隨後我的目光又投向了在盧成夢身後那名身著勁裝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