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擰得更深了。
"媽,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說啊。"
"我問你個事,仁生對你發過脾氣沒?"
這倒是為難我,他總是一張冷冷的臉,心情不爽也是臭黑臉,這算是發脾氣嗎?"什麼樣子才算發脾氣啊?"
"就是發怒吼你。"
仔細回顧,除了有幾次擔心我的安全而稍微提高音調,一般他的怒意都是透過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睛傳遞的。
我稍顯猶豫搖搖頭,"應該是沒有過。"
"你也真是,仁生肯定是擔心咱女兒的身體才突然吼的,你幹嘛問藝藝,他就是不太善於表達,還不至於對藝藝兇。這女婿我是看得清楚,對咱們又貼心,你真瞎操心。"
爸爸的一席話讓我懵頭,"媽,到底咋回事。"
"其實也不是大事,就是被他那種怒氣嚇倒了。我和你爸不是要去專家會診嘛,問完之後就回去醫生那裡找仁生,還沒進去,就聽到他很惱火地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麼?"
"大概就是怎麼還要那麼久才出院,比之前說的時間差了很多之類的。"
"啊?就是延遲了六天嘛!"我有些詫異,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理智呢?住院的事本來就是不可控的。
爸爸走到一邊的沙發將行李收好,"所以他是太擔心你才這樣,受不了你多待這裡哪怕一刻。"
"想想也是,要是我,也不想自己閨女在這多遭罪啊。"媽媽說著身手摸摸我頭髮,眼裡是濃切的關懷,"你說咱藝藝那麼可愛善良的孩子,咋總受這有的沒的罪,唉……"
"媽……"睇見她眼裡閃爍的光,讓我鼻尖一酸,從小最見不得父母因為擔憂我而面露傷感的樣子,會讓我覺得對不起他們,沒給他們帶來歡樂,卻只留難過。
"你們也真是。"爸爸收拾好東西過來拍拍我們,"藝藝現在不是好好的,咱們放心把她交給女婿照顧,你再這樣,女兒就要哭給你看了。"
爸爸的話著實讓我們笑出來,他也是這樣愛著媽媽的,話不多,也不算很浪漫,卻總能潛移默化讓媽媽忘記煩惱,開心起來。他是媽媽這輩子最大最強的支柱。
下午羅仁生將父母送去機場,我又是很無聊,沒人一塊說話,打算去外面走走曬太陽。
醫生前天就說可以獨自下床走動,在爸媽的攙扶下,我也走得很穩,獨自走著也無大礙。最好要在他回來之前回病房,昨天看到我下床後他那長達半小時的唸叨還縈繞耳邊,這比他的冷硬清冷還讓我覺得可怕。
可剛算計好時間,走到病房門前,手機就響起,還未來得及接聽,門被唰地開啟,羅仁生黑冷著臉站著,好似跟我有仇般瞪著我。
感覺自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門被他堵著,插不了空進去。
轉個眼珠抬頭,"醫生說可以走動了,你看我不是走得好好的嗎?你幹嘛憤憤然瞅我。"
"我……"他才說一個字,眉頭又打結了,然後彎□抱我,將我放在床上便開啟飯盒。
每天被羅仁生喂著,還真有些受寵若驚,他的動作很輕柔,第一次如果飯菜弄多了,下一勺的份量絕對剛剛入我的口。
這段時間感受到的幸福太濃烈也讓我隱隱不安,總怕像剛結婚那時,才沉浸在溫馨柔情的愛巢中,因為夏卉雪的回來,一切都是夢幻泡泡,美麗而易碎。
因為我現在難堪的處境,他覺得愧疚才會重拾對我的百般寵愛嗎?這次更讓我愈加沉溺,不可自拔,再陷進去,是否最後仍舊南國遺夢,自舔傷口?
嚥下一口飯,剛想跟他說說我的一個決定,他忽然開口。
"剛才,我沒有憤憤然看著你。"羅仁生放下碗筷,眼神有些嚴肅,“我只是擔心,所以……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