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
梁以初給喬楚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分頭行動,喬楚點點頭,順便遊了過去,將自己的氧氣罩摘下來給梁以初吸了兩口,整個過程默契異常,沒有任何停頓。
兩人分開向船的兩邊游過去,喬楚很快就看到了寧勳,他正在水下拉小沈。
小沈被船上的一條繩子纏住了腿,無論怎麼解都解不開,他顯然已經嗆水了,半張著嘴毫無知覺,髮絲像柔軟的水草一樣漂在水中,彷彿一個毫無生氣的假人。
船開始下沉,帶動著那根繩子往海底墜,寧勳已經到了極限,臉色憋得發青,卻還是緊緊抓著小沈的腿不放。喬楚急忙過去將自己的氧氣罩遞給寧勳,寧勳狠狠吸了兩口,清醒了一些,這時梁以初也從船的另一邊遊了過來,吸了一口氧,從靴筒裡拔出一把匕首,割斷了綁住小沈腿的繩子。
失去了繩子的下拉力,三人立刻向上游去,不一會兒功夫就浮出了水面。他們將小沈弄上救生艇,立刻給他做心肺復甦。
“醒醒,你這死孩子,快給我醒過來,不然炒你魷魚!”寧勳不停按壓著小沈的胸口,幫他做人工呼吸,可是小沈一點反應都沒有,嘴唇因為缺氧而呈現出不詳的淡紫色。
船上的眾人都沉默了,全都盯著小沈。
“快他媽的醒醒啊!”寧勳眼睛紅了,按在小沈身上的力道簡直夠把他肋骨按折的。
就在寧勳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小沈忽然嗆了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勳面色一喜,激動得差點留下眼淚,然後啪地一下,不輕不重給了小沈一個耳光。
“老大……”小沈還有點蒙圈,兩眼對不上焦距,可能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人打了個耳光,摸摸索索手探進褲兜,拿出一個密封袋子,裡面裝了幾十張儲存卡,又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單獨的儲存卡,交到寧勳手中,咧嘴笑了笑,“我剛好來得及把甲板上的一架攝像機儲存卡拆下來,應該將夢幻島號著火的影片拍下來了。”
“你他媽是瘋子麼,為了個破紀錄片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嘿嘿,我不想讓我哥失望啊,老大,這次是你救了我麼?”
寧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情特別複雜地盯了小沈一會兒,問:“你表哥就是那個記者吧,以前和我一起跑過組。”
小沈坐起來,摸了摸鼻子,“是啊,老大你怎麼看出來的?”
寧勳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語,只想將這個攝影小助理暴打一頓。幸虧小沈沒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家裡禍害死倆孩子,他這輩子不用做人了。
當時在水下,看著小沈即將被拖下去,寧勳腦袋裡都是這些年不停折磨他的那些場景——雪山,年輕人的笑臉,攝像機……揹負著一條生命活下去,沒有人知道這有多絕望,多壓抑,他一度想放棄極限紀錄片的拍攝,甚至就在剛才,居然有想要乾脆淹死在這裡,為他所熱愛的藝術殉生的念頭。
直到剛才小沈醒過來那一刻,長久以來壓在寧勳心底的那塊沉重的石頭,好像奇蹟般地不見了。他看著面前的小沈,好像忽然理解了當年的那個年輕記者,也理解了他自己。
沈嶽之因為衝進火海救石頭,手臂嚴重燒傷,他也顧不上塗藥,只是看著石頭。石頭從上船開始就一直歪在救生艇角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讓煙燻出了毛病,
“劉哥。”沈嶽之輕輕碰了碰石頭。
與之前的視若空氣不同,這次石頭睜開了眼睛,盯著沈嶽之沉默地看了一會。
“為什麼要救我。”石頭問沈嶽之,“難道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原諒你?”
沈嶽之搖頭,“一碼是一碼,我只是不能看著你不管。”
石頭沉默,半晌後才道:“我欠你一條命,但是你也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