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終於開始感到害怕了。
眼前這個身經百戰的男人即使已經重傷垂死,也依然可以殺了他,豚鼠怎麼可能跟惡狼搏鬥呢?
流浪漢扶著牆,拖著虛軟的雙腿驚慌地後退著想要逃離,他成功地把自己挪動到了屋外,然後軟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在臨死之前,他看到一個金棕色頭髮的少年飛快地向著這邊跑了過來。
瑟利斯特只來得及瞄了一眼胸口插著剪刀倒在地上的流浪漢,沒有任何停留地跑進屋裡,在付雲藍的房間門口猛然停了下來。
付雲藍頭上臉上都是血,閉著眼睛倒在床邊,一動不動。
瑟利斯特在原地足足愣了十幾秒。
他不知道害怕,不知道悲傷,只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出現了一個無限小卻又無限大的黑洞,整個人都在被漸漸地吞噬。
終於他邁動了雙腳,慢慢地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付雲藍的頸動脈。
微弱的脈搏透過指尖傳來,付雲藍還活著。
黑洞消失了,他又變回了那個冷靜到沒有情緒的少年,瑟利斯特將付雲藍抱到床上,簡單地處理了一下頭上的傷口,就飛奔著去找醫生。
第29章 萌芽(九)
瑟利斯特修好的CT機在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科爾森為付雲藍檢查以後很快得出了結論,付雲藍的顱骨沒有裂開,腦內也沒有明顯的淤血,也許是餓了太久的流浪漢沒有什麼力氣,也許是付雲藍自保的本能讓他用胳膊擋下了大部分的攻擊,他腦袋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只是有兩處破了皮而已。
科爾森剪去了他傷口附近的頭髮,消毒包紮完就讓人把付雲藍抬回了家,匪徒的襲擊剛過,他有許多的傷患要照顧,眼下能為付雲藍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抬付雲藍回來的人走了以後,瑟利斯特就坐在床邊,長久地沉默著,一動不動地看著付雲藍。
到了晚上,科爾森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過來給付雲藍注射消炎藥,消炎藥還有最後兩針,本來這兩天裡付雲藍的情況要是沒有惡化的話,就算是從鬼門關上繞了一圈回來了,可現在,他不僅頭上添了新傷,手臂上到處都是淤血,還掙裂了肚子上那個縫合不久的傷口。
科爾森重新給傷口上了藥,查了查付雲藍的心率和血壓,搖著頭嘆了口氣,他知道希望已經很渺茫了,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勸瑟利斯特放棄治療,反正這孩子固執的很,勸了也沒有用。
“你臉色不太好。”臨走的時候科爾森問,“是不是沒吃飯?”
“嗯。”瑟利斯特看著付雲藍,頭也不回地應道。
“你這樣可不行,要是連你也倒下了,就更沒有人照顧他了。”
“嗯。”
“唉……我走了,要是藍的情況有什麼變化的話就來找我。”
“嗯。”
科爾森嘆了口氣,默默地帶上了門,瑟利斯特就繼續沉默地看著付雲藍。
“主人。”瑟利斯特最近修好的舊收音機突然發出了聲音,“根據醫療機器人反饋回來的訊息,你現在血糖偏低,飢餓程度上升了,冰箱裡就有食物,你最好先吃一些,再回來繼續發呆。”
“我心情不好,不想吃。”瑟利斯特說。
“心情不好和進食並不衝突,吃完了飯再繼續心情不好會比較好哦。”
“你不明白,這都是我的錯。”瑟利斯特情緒低落的說,“我居然在他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自己還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這一切本來是不應該發生的。”
“你是在難過嗎,而且還在內疚。”瑪斯語調中帶著驚奇。
“什麼意思,我難道不應該難過和內疚嗎?”瑟利斯特困惑地抬頭看向收音機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