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不剩。鐵釘有一萬餘斤,皆是八寸長……”
至善眉頭一皺,叫道:“怎麼鐵釘這麼少?!”單一艘七百料的河船上用的鐵釘都要兩百斤【注1】,而海上風浪遠在河湖風浪之上,所以同等容積的海船所耗物料更是河船數倍。這一萬多斤鐵釘,如果用在千料戰船上,怕連十艘都不夠。
趙瑜攤手,無奈道:“這也沒辦法。官府怕船場私盜,場內的資材一向管理點查甚嚴。木料、桐油之類易於清點,又難搬運,可以放在船場中。但鐵釘卻正好相反,官府只好存在官庫,取用時計數點出,一點也不會多。這一萬多斤,還是去歲造船時結餘下來的。”他聳聳肩,補充道:“不過,這是馬叔所說,到底是真是假,我就不清楚了。”
趙櫓道:“鐵釘不夠,想辦法弄便是。就算馬林溪說是假的,還能跟他翻臉?就當真的!……還有什麼?”
趙瑜低頭把帳簿翻了一頁:“還有大小鐵錨十九隻,最大的看家貓【注2】
有一千兩百多斤,弄上船時費了不少力氣,而且……這還是鏽剩下的,”他抬頭看趙櫓,“聽馬叔說,這是當年造神舟時,多預備下的一隻。”
趙櫓眼睛一亮,笑道:“神舟上用的?……倒要見識一下。”他扭頭對著蔡禾、至善,“哪天空閒了一起去看看。”
兩人一起笑道:“自然要見識見識。”
趙櫓呵呵一笑,又看著趙瑜:“還有嘛?”
趙瑜繼續念道:“還有就是編好的帆蓬、打製好的龍骨、船肋,解開的木板什麼的,不算多,統共只裝了三條船,我就沒細點了。除此之外,尚有各工坊的工具器皿,鋸刨繩墨之類,這些東西倒裝了六條船。不過種類太雜,我也沒時間清點。反正工坊裡面能搬動的都塞進船艙裡了,應該沒有缺的。”
“……至於其他零碎的就不提了,基本上就是這些。”趙瑜合上帳簿,雙手遞了上去。
趙櫓接過,低頭翻了翻,隨手便放在几案上。一對圓眼環視在座四人,靜待了一會,方開口道:“這次出海生意,賺了不少,確實是少有的大豐收。再加上馬林溪那幾十戶船匠,更是難得。……二哥兒,你做得甚好!”
“謝爹爹誇獎!”趙瑜起身謝過,落座靜待下文。‘反正不會有好話!’趙櫓說話的習慣,他清楚得很。
“不過……”不出意料,趙櫓道:“若沒有大哥兒燒去水寨,逼州軍退守城池,又分了船供你驅用,你也立不下這功勞。我……說得可有錯?”
趙瑜恭敬道:“爹爹說得正是。”垂下眼簾,他不耐煩,心想:‘又來了!’
趙櫓不知次子心中腹誹,滿意點頭,轉頭看去趙瑾,“大哥兒……”
趙瑾在座位上彎腰低頭,靜待訓示。
“這次戰功,以你為大。不過……若是沒有二哥兒的出謀劃策,你也一樣立不下功勞。”
趙瑾點頭同意:“是啊,多虧了二弟!”他看看趙瑜,趙瑜也看看他,兩人視線一碰即轉,都沒興趣再看對方第二眼。
在上首,趙櫓兀自苦口婆心:“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想當年,我和你們二叔、三叔,同心合力,辛苦了十幾年,方打下了浪港寨這片基業。現在想想,當年兄弟間若是有半點猜疑,哪有今天的坐在昌國城中的結果?……”
“……你們兄弟也是三人。三哥兒還小,但大哥兒你有勇,二哥兒你有謀,只要齊心協力,什麼事做不得?!這次出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我知道你們兄弟兩人有嫌隙,但血脈至親,自家人都不幫,還能指望外人?!……………………”
不知說了多久,趙櫓終於口乾舌燥,他停下來端茶喝水。
趁此良機,趙瑾、趙瑜忙不迭地跳起,並排站到趙櫓身前,躬身道:“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