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趙瑜賞賜太過大方,軍中的將領哪個沒有幾處莊園,千頃良田。家裡的奴隸也有幾十上百,而下面地校尉也個個有著千多貫的身家。如果再有著錢莊、工坊這等厚利的產業,又有幾人會放著好好的富家翁不做,跟著他去更遙遠的海外吃苦?
朱聰用眼角瞥了下小心翼翼跟在身後的舊日親信,就連這小子的家中也有個兩進宅院,三四個妾室。現在他因為胸口的兩顆金星對著自己畢恭畢敬,但如果要他拋棄一切跟著去海外,這小子多半是轉頭就會向憲衛司密報。
但要是再少了這小子,那他在東海軍中的親信可就又少了八分之一。趙瑜排除異己的手段並不遮遮掩掩,當年同時投入東海地福建群盜。也只剩他朱聰一人尚留在軍中,其他人皆是被趙瑜轉去了做海商。除了他兄弟朱明等幾個運氣不好的,其他人這幾年下來都是大發橫財,對當年趙瑜把他們趕出軍中之事。再無一絲怨言。而他朱聰當年的三四十個親信,也只剩八人留在軍中,且無一個帶著銀月的校尉。
現在軍中高層,屬於福建出身地唯有朱聰一個。其他皆是當年衢山軍的老兄弟。而他朱聰,雖然看似位高權重,但手上沒有半點兵權。這幾年下來。朱聰要麼是在外給人當副手,要麼就是在中樞理事,趙瑜從沒有給他機會下過軍營。不能親自帶兵,就沒有樹立威信的機會。朱聰絕不會認為憑著自己坐在作戰司中對著地圖指手畫腳一番後得到的功績,能讓下面地士兵真心認同。
現在東海軍中就算一個小兵都想著打仗,東海軍出戰的傷亡率從來沒高過百分之五,而戰後獲得的封賞卻豐厚得讓所有人眼中冒火。而作為幕後策劃地作戰司,也總能分到足夠大的一塊。但對於作戰司中的參謀們動動嘴、搖搖筆,就能拿到比自己還多的賚賞,一眾軍官還能保持風度。可士兵們卻是說什麼怪話的都有。
難道真的要按著大王指的路走下去?……給人賣命打仗。然後看著別人登基,自己卻要縮回宅院中養老等死!?朱聰狠狠地搖著頭。他不甘心,給人跪拜磕頭。哪比得上看著別人伏在腳下來得痛快!
機會,我只要一個機會!
“機會難得!只要一百貫,就能當上錢莊的小東家!”
“一百貫,這麼便宜?!真的假的?”
“縣衙地八字牆上注都貼了公告,正正蓋著東海錢莊地大印,跟金票上的一模一樣。”
“金票?……俺還真沒有見識過!”沒關係,等你當了錢莊東家,一千貫地金票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在醞釀了一月之後,趙瑜終於用東海錢莊的名義向國中公佈了分割東海錢莊業務,將於宣和二年二月初二,成立興業、勸業、海事三家新錢莊地公告。
其中興業錢莊的業務範圍以工商業為主,工坊和商鋪的存放貸、質當、典賣皆由興業錢莊負責;而勸業錢莊則負責農業、水利和交通,農田的抵押貸款,各村各鄉興修灌渠、道路時的財務支援都是這家錢莊的業務——當然,還包括傳說中的青苗貸;而海事錢莊,顧名思義,便是服務於海商,主要處理海商們匯兌和飛錢業務,不過在趙瑜的計劃中,海事錢莊甚至還將開辦海貿保險,使得人們不再畏懼海洋。而東海錢莊將改名為東海儲備局,只負責發行錢幣,同時監視三家錢莊的業務往來是否違反新進頒佈的錢莊法。
這三家新錢莊,互相之間交叉持股,各持有其他兩家一成股份。至於剩下的,趙瑜又拿出兩成股份,興業、勸業作價百萬貫,而海事錢莊則作價兩百萬貫,向國中募集資金。軍人和官吏有優先購買權,按照軍銜高低、官階大小,各人的份額也各不相同——這其實是模仿自後世的期權激勵——但最低為一百貫,這也是一張錢莊股票的面額。在公告中,趙瑜也明確說明,此次錢莊股票發行,是按面值出售,而兩年後,再次募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