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攻宋的郭藥師,再一個便是南宋建炎年間,奉詔使金而被扣留,最後出仕金國的宇文虛中。
宇文虛中早前為童貫的參議官,全程參與燕雲之役,並在月前的太原之戰前,多次勸告童貫死守太原只可惜童貫只顧逃命,把他的意見拋諸腦後。且自宋金開戰後,宇文虛中建十一策,上二十議,皆因與王不合而沒有被上報。等到東京將被圍困,宇文虛中又臨危受命資政殿大學士的身份連夜西出潼關,招种師道與姚古入京勤王在便就在種師道軍中。
在另一個時空中,由於歷兩朝三朝能從一而終,張、郭、宇文三人,在傳記中得到的評價並不好,張覺在《金史》中入《叛臣傳》,郭藥師則在《宋史》裡被歸為奸臣,而宇文虛中也在本傳和傳後品評中被大加譏諷。但根據後世的宋人筆記,如施德操的《北窗炙錄》所載,宇文虛中名義雖是歸順了金國,但暗中仍多次聯絡南宋,最後他的死因也是因傳言其有叛金之心而被處死。且在南宋的孝宗
、寧宗這兩個意北伐的皇帝為政時,宇文虛中都有被追贈官職爵位,直至少保和開府儀同三司,甚至在寧宗開禧初年還被賜姓為趙,能獲得這等殊榮,應該能說明許多事了。
於宇文粹中,卻沒有獲得在正史中擁有一席之地的資格,在他人的傳記中提到他時也僅是一帶而過。不過在此時,擔任尚書右丞、身為蔡京侄女婿的宇文粹中的地位卻遠遠高於他的三弟,宇文虛中現在不過一個資政殿大學士,宇文粹中卻是堂堂副相,過去的參知政事,如今的尚書右丞。
二多天前,宇文粹中追隨在趙之後逃離了東京城,一路車船勞頓,終於抵達揚州城。當他好不容易乘船過江,卻吃驚現前一天渡江的上皇一行已經被東海軍軟禁,而連自己也被帶到一間宅院中同朱等人軟禁在一起。而後整整八天,他們被囚禁在小小的院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了按時提供三餐,與外界完全聯絡不上。直到三天前,他們突然被開釋,鎮守鎮江的東海將領允許他們去拜見上皇,也允許他們在城中自由行走。
這一變故讓被監禁的趙及百官們驚又喜,四下一打聽,聽說是勤王軍就要到了。原本以為是剛離狼**,又入虎口,正膽戰心驚著,但現在一見東海人似乎畏懼勤王大軍開始要退讓了,立刻又趾高氣昂起來。同時隨著放開足禁,東海王駕駐蹕京口的訊息也不再是秘密,京口鎮與鎮江城不過區區十里,上皇趙就在城中,趙瑜卻不來拜見,按說是大逆不道,但結合現在的情況,也讓人覺得這是東海王心虛了才故作姿態。雖然因為東海軍還在身邊仍不敢太過放肆,但也開始大聲談笑,甚至私下裡對東海官兵們封官許願,意圖收買。
幾百人中,只蔡京、蔡攸和童貫三人心神不寧,但宇文粹中卻想不通他們為什麼不安。
不過宇文粹中從鎮江百姓那裡打聽到了東海軍寧可睡大街也不佔據民宅的故事。看出鎮江百姓對東海軍的擁護顯而易見,對於即將抵達的勤王軍卻多有反感,宇文粹中心中也開始有些不安起來。如果仔細想一想江離揚子江不過十餘里,若真是怕了勤王軍,只要把眾人押上船,揚帆入海就是了天下誰還能在水上與東海爭雄?!
今早,當宇文粹中還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的時候,道君上皇使人把他招入行宮當著東海派來侍衛的面,讓他去京口給趙瑜帶去口諭。趙給出口諭都是些誇讚其忠勤國事、救民水火的好話,沒有什麼實在內容,當然,也就不會犯什麼忌諱。
宇文粹中很清楚,這是道君上皇的試探,看看趙瑜會不會出面相見,一旦他肯坐下來談接下來就好辦了。同時上皇和他身邊的那些人都覺得勤王的援軍即近,為防止東海狗急跳牆,也必須要安撫一下。
而之所以不下見於文書的詔書諭旨,僅用口諭,則是因為害怕趙瑜不接旨。若是趙瑜不肯下跪受命,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