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共有過十三次通話。而羅飛最關注的是首次通話的時間。
——九月十九日十三點二十一分始,十三點二十九分結束。整個通話時長八分三十五秒。
這個記錄明顯與羅飛的期待不符,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十九日才有第一次通話?”
陳嘉鑫攤攤手說:“是的。”他知道羅飛為何有此反應。因為許麗的轉變是在十八日下午,按照正常的推斷,嫌疑人應該在那天就和許麗有過第一次接觸。
羅飛不甘心地問道:“那十八日下午呢?許麗有沒有和其他號碼透過話?不管是誰。”
陳嘉鑫的回答卻再次讓他失望:“沒有。十八日下午,許麗的手機和家中座機都沒有任何通訊記錄。”
這就怪了。羅飛緊擰著眉頭,難道那傢伙真是十九日才和許麗第一次接觸嗎?
陳嘉鑫在旁邊提醒了羅飛一句:“羅隊,會不會是透過網路聯絡的?”
“對啊。”羅飛一拍大腿,“你趕緊和顧盼盼核實一下,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現在就問嗎?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
“現在就問。”羅飛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高三的孩子苦著呢,肯定還沒睡覺。”
陳嘉鑫便撥通了顧盼盼的電話,一番詢問卻仍以失望告終。據顧盼盼反映,許麗根本不懂電腦,她家裡也沒有開通網路。許麗生前使用的手機只能通話,不能上網。所以在去年九月十八日下午,許麗不可能透過網路和外界發生聯絡。
明明有一個可疑物件在案發前和許麗頻頻通話,然而他們的首次聯絡又確實發生在許麗情緒突變之後,這是個什麼邏輯?
案情似乎有了重大的進展,卻又在最關鍵的地方陷入了僵局。羅飛看看凌明鼎,似乎要徵求對方的意見,但凌明鼎也無奈地搖著頭,難覓思緒。
羅飛凝思良久,最後他對陳嘉鑫說道:“這樣吧,你再辛苦一下。查一查去年九月十八日下午所有的電視節目表和廣播節目表。列印好交給我。”
小夥子領命回自己房間忙碌去了。電視和廣播的頻道非常多,所以這個工作量很大;而且此時已事隔一年開外,更增加了查詢的難度。陳嘉鑫整整忙了一夜,終於在第二天一早把相關資料交到了羅飛手中。
羅飛看看手裡那疊厚厚的列印紙,再看看小夥子熬得通紅的雙眼,略帶歉疚地說道:“辛苦你了,快回屋補個覺吧。”
陳嘉鑫回到自己房間倒頭便睡。這一覺直睡到中午時分才被羅飛叫醒:“起床吧,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小夥子麻利起身,簡單洗漱了一下便和羅凌二人一同出門。路上陳嘉鑫問羅飛道:“羅隊,那些資料裡面有線索嗎?”
羅飛回答說:“資料我都看完了,有一些想法,但還有待驗證。”
陳嘉鑫立刻來了精神,忙問:“什麼想法?”
羅飛卻說:“不著急,我們先填飽肚子。”
陳嘉鑫抓抓腦袋,頗有點按捺不住的意思。一旁的凌明鼎看到他這副模樣,便同病相憐般苦笑道:“你們羅隊長就是這個脾氣吧?關鍵時刻愛賣關子。剛才我跟他一塊兒看資料,什麼也沒看出來。問他有什麼想法,他還不肯說。”
羅飛微笑著解釋:“我也不是賣關子。只是我的思路已經比較成熟,只等驗證這一步了。如果這思路是對的,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麼討論意義;如果這思路是錯的,反而對你們產生干擾。所以乾脆不說,等下先看看驗證結果。”
說話間三人已到了餐廳,簡單吃了午飯之後,羅飛對陳嘉鑫說道:“你把車開過來,我們到華星家園轉一轉。”
“華星家園?”陳嘉鑫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羅飛又解釋:“就是許麗生前的住所,也是案發的核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