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總不能由你們『起霸山莊』派人前來監管吧?這就離了譜啦!”
仇荻大聲道:
“少嚼舌頭,我現在就要你們放人!”
錢銳無言以對,把視線投向莊翼,莊翼考慮片刻,極其勉強的道:
“既然他們急著要人,我也同樣希望我父親能儘早回來,看看能不能再做安排?把時間縮短到三天之內?”
戰百勝堆起笑臉道:
“這敢情好,只是又替總提調增加麻煩了。”
說著,他又轉向仇荻,道:
“二小姐,人家也算盡了力,三天之內放人,我看差不多吧?”
仇荻面無表情的道:
“話說得容易,他們做得到嗎?”
錢銳沉聲道:
“但凡老總交待下來,我們一定辦到,老總!”
他面對莊翼接道:
“三天時間,是急促了些,但我絕對遵照吩咐辦妥,請老總寬念!”
點點頭,莊翼道:
“你多費心吧!”
仇荻毫不放鬆的道:
“假如三天之內,我們還見不到我哥哥回來,你兩個又怎麼說?”
莊翼緩緩的道:
“家父尚在你們手中,二小姐!我豈會等閒將事?”
仇荻微微揚起面龐,道:
“你明白就好!”
這時,戰百勝抬了抬身子,道:
“二小姐!莊總提調有傷在身,打攪了這一陳子,也該歇息了,我們告辭吧?”
仇荻站起來,轉身就走,戰百勝分向莊翼與錢銳連連打恭作揖,隨後緊跟上去,他也夠累的,兩邊全不能得罪哪。
廳裡一片靜默,之後,錢銳惡狠狠的道:
“真他娘氣焰囂張,目中無人,這個小女子自以為她是什麼玩意?”
莊翼澀澀的道:
“她清楚得很,她知道她老爹是『起霸山莊』的莊主!”
錢銳悻悻的道:
“也見過不少有頭有臉的角色,卻沒碰上像這等跋扈倨傲的人物,那種不可一世的德性,簡直就能氣死人!”
段大發亦道:
“她把咱們這裡當成她『起霸山莊』的下房了,孃的,頤指氣使,呼來叱去,活脫脫的將她二小姐的身份搬來當前啦!”
莊翼疲倦的道:
“你們扶我上去,錢銳,好生去辦事,這次千萬不能再出差錯,否則,恐怕真就要砸鍋了,記得仇賢出去的時候,多派人手護送……”
錢銳慎重的道:
“老總放心!我會仔細!”
在段大發和阿忠的扶掖下,莊翼極為吃力的起身上檔,移動間,步履沉重而蹣跚,原是一條鐵打的漢子,經過這場折騰,也顯得孱弱多了。
***
第二天的上午,錢銳匆匆回報莊翼,凌晨時分,已由四名鐵捕護衛,將仇賢送達指定的地方——那是一家茶行,直等有人接應進去,護衛的鐵捕才行轉返,事情至此,總算告了個段落。
莊翼直到現在,始堪堪放下壓在心頭上的一塊石頭,聽過錢銳的報告,他又沉沉睡去,這一覺,乃為多日來少有的暢酣輕鬆。
但是,第四天、第五天,直等到第六天,仇賢是放回去了,莊翼的父親卻沒有釋返,這裡面不止透著兇險的徵兆,莊翼的精神負荷隨即加重。
如今他已勉可下床行走,不過舉手投足之際,仍然艱辛,他暗裡痛恨自己的傷勢痊癒太慢.面對當前的形勢,竟有著心餘力絀的挫辱感,他甚至懷疑那範六指是不是有意在拖宕治療的時間……。
此刻,他獨坐椅上,面對孤燈,默然摩擦著木色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