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端了糕點過來,放於案上:“殿下在百花閣沒有吃好,再吃一點吧。”
“嗯。”秦驚羽從碟中取了一塊塞進嘴裡,邊嚼邊含糊道,“這地址,怎麼有些眼熟?”
燕兒朝紙片上瞟了一眼,搖頭道:“我沒陪殿下去過此處。”
秦驚羽看了又看,忽而一笑:“你沒去過,並不代表我也沒去過。。。。。。”
這地址,不就是奸商鄭辛家所在嗎?
當年這鄭氏父子被自己搜刮了不少白銀,好好整治了一回,後來她在天京城裡名聲越來越大,被外界傳聞出身官家,後臺勢力雄厚,那鄭氏父子心懷憤懣,又沒有機會報仇,因為她的特殊“關照”,在天京城的生意每況愈下,家道中落,最後落得個收拾包袱遠走他鄉的下場。這回連宅子都賣了,看樣子已經不打算回京城。
想起鄭府的朱門碧瓦,高牆大院,輕笑道:“我這位乾爹一出手就買下這麼大個宅子,一年到頭也難得來住幾次,真夠大方的,相當於假日別墅了!”
燕兒低頭給她斟茶,語調清談:“根據影部傳回的訊息,向老闆在北涼生意越做越大,還在北涼邊境建有冶鐵作坊,技術精良;所轄的大小牧場足有十來座,其中有一種大宛良駒,善於衝刺,品種純良,深受各國客商青睞,一來一往,進賬豐威,購買個宅子那是小菜一碟,不足為奇。”
“鐵器和馬匹,從來都是相當賺錢的生意,嗯,鐵器,馬匹。。。。。。”
秦驚羽摸著下巴,兩道英氣十足的眉毛攏在一起。
燕兒一見她陷入沉思的習慣性表情動作,也不打岔,估摸著有一小會,這才問道:“殿下可是覺得哪裡不妥麼?”
秦驚羽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談談道:“沒什麼,傳令下去,讓影部查查,向氏商行與哪幾國的貿易往來最為頻繁?交易的分別是些什麼貨品?”
燕兒點頭:“是。”
秦驚羽沉吟著,又道:“另外,關於那個大宛良駒的詳細資料,我想看看;還有,除了這大宛良駒,向氏牧場還有些什麼樣的駿馬,品性特點如何。。。。。。”
燕兒眼底閃過一抹深思之色,卻也沒說什麼,默記在心。
秦驚羽盤算了下日子,續道:“下回歇課日,我去幹爹的新宅拜訪,你提前給我準備些禮物。”
燕兒眉頭微皺:“要不要帶幾名煞部弟兄喬裝成侍從?”
秦驚羽瞥他一眼,笑道:“我這是去赴家宴,又不是去掐架,沒必要吧?再說,銀翼給我留了一名高手在暗中保護的,每到關鍵時刻,他必然出場。”
燕兒好奇問道:“什麼高手?”
秦驚羽搖頭,眼光不自覺瞟向那邊牆壁的深深凹痕,欣然道:“他蒙了面,不過個子挺高,武功也好,居然和雷牧歌不相上下,也不知銀翼從哪裡找來的,就是行蹤太詭秘了。”那柄釘在牆上的柳葉刀,自己生怕母妃看見盤問,悄悄找了個力氣大的太監,好不容易才拔出來的,到忘了該把凹痕給修補了。
燕兒勾唇一笑:“殿下好像對他印象不錯。”
“那是當然。”
秦驚羽隨意應了句,目光又落在案几上,窗前紗簾輕動,有微風襲來,捲起那紙片在房中飄來蕩去。
這個春天,真是不讓人消停。。。。。。
自從雷牧歌出任宮禁郎將,每日一早必來明華宮報道,而此次百花閣事件之後,卻是再難見其蹤影,就算在宮中碰見,他也是來去匆匆,夾在一隊侍衛中遠遠驚鴻一瞥。
時間一久,連穆雲風都忍不住過來詢問。
“羽兒,你和牧歌到底怎麼了?鬧了彆扭是不是?這孩子好幾天沒來了。”
秦驚羽嘆氣答道:“我可能是把他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