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那隻碗,然後一口氣全部喝完了。嘴裡一股濃郁的姜味讓梁傾慕皺了眉頭,眼眶裡竟漸漸微溼,不知是被燙的,還是被辣的。
走回來的一路梁傾慕想了很多。她的心裡似乎還一直住著另一個自己。帶著仇恨,帶著怒火,帶著委屈。那個生活在陰影裡的她受不得刺激,她是如此的矛盾,她愛著他們,無論是她的朋友還是若有若無的親人,可同時也充斥著對他們的恨。梁傾慕也想忘記,也想原諒,也想拼了命地救贖自己。
可是她做不到。
事實證明那晚薑湯儘管盡顯母愛,但還是喝的有些晚。半夜裡梁傾慕燒得一塌糊塗,意識模模糊糊,沒怎麼睡著硬是挺到了天亮。
八點出頭的時候梁傾慕就起床了。她的腦袋很是昏沉,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下她覺得自己的眼前隨時可能一片黑。
她是開不了車了,於是搭著地鐵去了昌平,去了那家曾經被趙書齡指認過的賣豆腐腦的小攤。
她最終還是讓了步,軟了心。她拎著熱騰騰的早飯,想著趙書齡看見時開心的表情,不禁勾唇笑了。
說不定她還會誇她一句。
正是因為心裡還有期盼,才會彰顯對親情的渴求。既然趙書齡想靠近她,她又何必握著刀威逼自己一步步退後。
趙書齡握著勺子一勺勺地拌著白瓷碗裡的豆腐腦,抬頭靜靜望著梁傾慕,覺得時光靜謐的如此美好,她的傾慕成長地如此標緻,胸間充斥著滿足。
梁傾慕抬頭平靜地問她:“房子的事爸爸怎麼回答你的?”
趙書齡意識到了梁傾慕的稱呼,有些訝異,同時也注意到了她嗓音的異樣,看著她臉頰的隱約潮紅,趙書齡緩緩伸手過去,似乎想握住梁傾慕的手。
梁傾慕指尖微動,最後雙眼盯著趙書齡那留下歲月痕跡的手握住了自己。這一刻饒是梁傾慕鐵石心腸,仍是狠不下心抽回自己的手。梁傾慕的思緒彷彿被抽回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小小的自己梳著柔順的馬尾,巧笑嫣然地牽起趙書齡的手,說:“媽媽,去買糖。”
你還愛我嗎?
我不是負擔,不應該是你一口否認的孩子,在我恨你們恨得想死的時候,卻依舊希望被你們疼愛。
趙書齡在碰到梁傾慕手的那剎那,驚呼起來:“你怎麼這麼燙?是發燒了嗎?”
梁傾慕笑著敷衍道:“沒事,吃退燒藥睡一覺就好了,出了汗體溫就下來了。”趙書齡起身去找退燒藥,梁傾慕坐在凳子上轉了個身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清澈溼潤。
“梁國赫不會動那棟房子,這是他承諾給我的。”趙書齡端了杯水出來,連著退燒藥一併遞給了梁傾慕。
傾慕吃了藥,起身就想回房,末了,她又問了一句:“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恩令沒有告訴你嗎?她邀請我參加她的婚禮了。”趙書齡的語氣聽上去非常開心。
許恩令。
梁傾慕一想到這個名字腦袋更疼了。她無措地躲進房,一頭扎進了床裡,一個午覺睡得昏天黑地。
就這樣,梁傾慕躲在家裡養病養了好幾天,足不出戶。趙書齡每晚都燉各種各樣的湯給她補,兩個人獨處時的火藥味漸漸消散,變得越來越和諧。
日子在步步逼近九月。梁傾慕病好了後很少在樓道里碰見顧珩煥。再次在電梯間裡碰到顧珩煥的時候,他穿了件大衛衣,戴著兜帽,挑著眉笑她:“傾慕,你好像瘦了。”
“嗯,是有點。”梁傾慕看他這副打扮也知道他去打球了。
“這幾天怎麼看不見你?”顧珩煥靠在電梯一側,問她。
“你想見我啊?”梁傾慕俏皮反問。
顧珩煥沒回答她,只是在旁邊雅痞地笑。帽子很好地擋了他一半的側臉,梁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