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沒有進大殿,進了一處側殿,裡面以石砌成,面積很大,卻很樸素,石榻上坐著一個道人,雙鬢微白。
“拜見掌殿真人!”老道進去,稽首說著。
“師弟不必多禮!”掌殿淡淡回禮:“多年不見,這次有什麼事?”
說話簡單明瞭,顯是不願為瑣事耽誤時間。
“是。扶桑又有著中土道人前來了。”老道輕輕一嘆說著:“此人穿著道袍,格外引人注意,卻立刻被發覺報於我知。
當下把王存業的事道出,又說著:“這事還請掌殿處置。”
掌殿靜靜沉思。一時不言語,只見殿外風雪垂垂而下,良久,才說著:“你辦理的不錯,現在你去聯絡著中土的人調查此事,看此子所言是否屬實,調查清楚前。可以給一些幫助,但絕對不能讓他得知底細,寧可花費些時間,也不能留下隱患。”
說到這裡,掌殿閉上眼睛,又冷冷一笑:“你接觸過,是否中土道宮派過來打探我們蓬萊道宮的奸細?”
二百年前,就是散修不成系統。被招安,收買,內奸。各個擊破,導致上萬修士和家眷,全部被誅,只有零星散在各地,而其中一支衝破戰場,遠渡扶桑,痛定思痛,認為失敗不但是自己方面缺乏高手,缺少系統道法,也是缺少體制。故建立蓬萊道宮。
老道是過來人,二百年並不長,對修士來說,只是一代人時間,這深仇大恨刻骨銘心,掌權的道人都是上代血海中拼殺出來。可以說除了道業,一心就是積蓄實力等待時機,將崑崙道宮趕盡殺絕。
掌殿修到地仙,心性深沉,說到這個卻立刻偏激,卻也正常。
老道默默沉思,說著:“不像,再說就算是中土道宮派來奸細,又有作用?我們不把真正內情告之,不吸取他們進入道宮,派再多奸細在外圍也是枉然。”
“再說,真當中土不知?只是這裡是扶桑,是異體神道,道宮真攻過來,三貴神和黑夜大權命豈會坐視?”
“所以只是二百年前派了一支遠征,卻被打殺在此,就不曾派來了。”
掌殿聞言,露出一絲微笑:“確實,二百年前東遷到此,建立蓬萊道宮,這些年來,道法都基本收集完畢,儀式步驟具備,真種之秘也破譯證得,現在我道宮有神仙,有地仙,有鬼仙,有去中土尋著的弟子,建立道宮時眾立血誓,看來大局已露出了曙光。”
蓬萊道宮痛定思過,達成共識,集結力量,多年經營,的確不一樣,老道卻有點憂慮,說著:“掌殿真人,我雖只是區區鬼仙,但也要出言勸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時雪下的大,滿院松柏梅樹,幽暗深邃,掌殿卻是一笑,說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們忍了二百年了,還不清清楚楚?”
“這些年我們苦心經營,漸漸成了氣候,建立體制,卻和往昔散修不同,要是我們願意受得招安,只怕道君立刻會有一道符詔降下。”
“只是我們不受道君符詔,二百年前三萬人頭落地,哭聲震天,婦女孩童統統被殺,道君坐視不管,甚至可能就是暗中主持之主,我們已決意不認道君——要招安,我們也要受天帝詔書!”
“這些年來,苦心研究,漸漸知道奧秘,道君是大羅境,下面有太乙、天仙、神仙,要想受天帝詔書,必須天仙境。”
“要站住腳根,和道君分庭抗禮,就算有天帝詔書,也要太乙境。”
“要同稱道君,甚至殺之以謝三萬血仇,我道宮必有一人能大羅才可。”
“我們現在道宗才是神仙境,還有天仙、太乙、大羅,這道路漫漫吶!”說到這裡,掌殿說話不疾不徐,帶著黯然,又帶著遠望和決意。
老道默坐石臺,想說些什麼,卻又吞了下去,當年建立道宮時,凡是不肯起誓與道君敵對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