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並不知道許多年是多少年,老了是要到多久以後,他們之間又會經歷怎樣的滄海桑田,至少那時的她是偏執的想和孫懷瑾在一起一輩子的。
孫懷瑾應了一聲好,第二天便帶著兩棵已經和莫絳心一樣高的樹苗出現在了莫絳心面前。
“快些過來幫忙呀。”他對著站在門邊的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的莫絳心笑道,她看著穿著白色T恤的身上已經弄得有些狼狽的孫懷瑾,不禁莞爾。
“容之容之,你上哪裡去弄來這麼兩棵樹的?”莫絳心趕緊過去幫忙,一邊把樹從車上費力的拖下來一邊嘰嘰喳喳的問孫懷瑾。她很少叫孫懷瑾哥哥,從來都是容之容之的叫,那人也不生氣,便允了她這樣叫,她也只有在惹孫懷瑾生氣的時候才肯喊哥哥,她發現這招特別奏效,只要一喊,便消了那人一半的怒氣。
莫絳心早就注意到那兩棵樹的根部還帶著新鮮泥土的氣息,像還是新鮮的從地裡刨出來一樣,愈發奇怪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便盯著孫懷瑾,只等他的下文。
“當然……是從杜衡的園裡□□的。”他回過頭,略帶三分狡猾的說道。
“容之,你說這兩棵樹是從杜衡哥的園子裡拔的,杜衡哥可不知道吧?”莫絳心笑意更加濃重。晶亮的貝齒在陽光下閃著光。
“他當然不知道,知道又如何,他多的是把柄在你哥哥手裡,彎彎,放心大膽的欺負他,我允的。”孫懷瑾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臉蛋,她臉頰微微泛紅,秀挺的鼻子帶著薄薄的汗,細長的眉眼亮晶晶的,嬌豔欲滴的唇微微嘟著,最近她倒是吃得愈發圓滾滾的了,臉長圓了一圈,肉肉的,孫懷瑾便愈發喜歡捏她的臉了,為此莫絳心還憂愁了一陣子。
他們便開始忙活著栽種樹苗,挖坑,填土,澆水,每一步做得細緻,孫懷瑾告訴她這種樹叫做刺槐,等到了明年4、5月份春暖花開的時候它的花便是可以拿來吃的,莫絳心笑得好不高興。
忙了幾個小時,莫絳心便覺得有些乏了,跟孫懷瑾打了聲招呼便睡下了。只是翻來覆去睡得並不安穩,小腹間隱隱作痛,她覺得自己的肚子裡在翻江倒海,絞得她的心肝脾肺腎都疼,額頭間竟有微微的冷汗冒出來,臉色也愈發蒼白,一股熱流便從身下湧了出來,血染得她純白的棉布裙像綻放了一朵朵豔麗而詭異的花,她害怕極了,她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她突地想起了孫懷瑾,便掙扎的起了身,忍著劇痛挪到了門口,意識竟有些模糊了:
“容之,容之,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快點過來。”
孫懷瑾回頭的時候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看到莫絳心蒼白的臉色和裙子上大片的血跡他的腦袋瞬間轟的一片空白,瞬間丟了手中的鏟子飛快的跑到莫絳心身邊打橫抱起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徑直跑了出去,匆忙之間竟忘了自己家裡有車,跑到半路再想起來,不方便回去拿,便直接抱著莫絳心跑到了最近的景涼家,心急火燎的敲開了景涼家的門。
孫懷瑾懷裡緊緊的抱著莫絳心,眼裡已不是平日裡的悠然的笑意,全然是驚懼慌亂,彷彿瀰漫著一股霧氣,嘴巴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懷裡的莫絳心已經暈了過去,裙襬上有著鮮紅的血跡。
景涼開門的時候便被這樣的一幕驚得愣住了,半天沒了動作。
“快,把你家車鑰匙給我。”凌厲的語氣驚醒了景涼,他趕緊掏出車鑰匙遞給了孫懷瑾。
他看著孫懷瑾快步走到自家車庫,開了門把莫絳心小心翼翼的放在後座上,轉身就要拉開門去開車,景涼皺著眉伸手攔著了他,他能感覺到孫懷瑾的手微微顫抖著。
“你這樣哪裡能開車,我送你們去。”景涼坐進了駕駛座,孫懷瑾也不耽擱,坐到後座抱著莫絳心,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景涼迅速的發動了車子往山下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