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從這句話裡揣摩出了&ldo;我陪在你身邊&rdo;的意思,喜不自勝的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
還,挺好喝的。
一陣腳步聲,侍女扶著葉上珠踏了進來。葉上珠一看楚西臉上的擦傷,立刻讓侍女去拿藥,拎著裙擺走到楚西跟前仔細瞧了瞧,一臉憂色道:&ldo;怎麼回事啊。不讓人省心的東西。&rdo;
楚西神色一僵,道:&ldo;我早上說話沒過腦子,皇上罰了我禁足。&rdo;
葉上珠坐在一邊,半晌握著楚西的手道:&ldo;你父親出事了?&rdo;
楚西忙道:&ldo;沒有!&rdo;
葉上珠柔和的笑了笑:&ldo;你這孩子,我還是知道的,雖說頑皮,但不是不懂分寸。能在朝堂上惹怒了皇上,是你父親的事吧?&rdo;
楚西低著頭不說話。
葉上珠一隻手牽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抬起來摸了摸他的頭:&ldo;你父親肯定能打勝仗的。別苦著臉。&rdo;
楚西鼻子霎時一酸,一股羞愧和後悔直衝上心頭來,父親叫他照顧母親,如今卻反過來叫母親來安慰他。
被禁足了的楚西沒什麼要事要幹,於是他終於開始靜下心來從楨卿的書架上拿書看。
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什麼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心思赤純這四個字變成了一把刀,直衝自己而來。
不通權謀,甚至認為朝堂上不過是一些只會紙上談兵的文人,即使母親一年年的推延他真正踏入廟堂的時間,他也一直不以為意,或者說,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他一直想著怎麼打贏劉木一,不屑於權謀籌劃。
現實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捂著紅腫發熱的臉站起來,才知道自己的自以為是是多麼愚蠢可笑。
他需要知道更多,學會更多。
楨卿走進門的時候,便看見楚西坐在他的書案前,手中持著一本書,眉毛微皺。
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確認眼前的場景是真實存在的。
楚西竟然真看書認真到聽不見楨卿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少年獨有的柔和中帶著清涼的聲音響起在頭頂:&ldo;《梁史》?你不是一向只看兵書麼?怎麼看起史書來了?&rdo;
楚西被嚇的抖了一下,將書暫時合上,&ldo;我想我該知道些別的。&rdo;
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是天大的稀奇了。徐楨卿有一些猶疑的問:&ldo;那你知道什麼了?&rdo;
楚西搖了搖頭,&ldo;梁是一個歷經百年的朝代,竟然最後帝權衰落,諸侯紛紛自立為帝,就此四散。實在令人唏噓。&rdo;
楨卿走到邊上坐下,順手撈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擺開講學的架勢,嚴肅道:&ldo;梁成祖改革封地制度,削減諸侯權利,鞏固帝權。觸及諸侯利益,必定引發反抗。只是成祖的確有手段,火速平定內亂。大權在手,繼續推行新政,未曾料,他的後代出了草包。賢帝,要連續幾個才能造就盛世。而草包,一個就能毀了天下。他抓不住手裡的權,受人挑撥,空有大志,最終只能抱憾而終。對成祖懷恨在心的諸侯當然坐不住了。&rdo;
楚西道:&ldo;若是成祖不改革封地,那……&rdo;
楨卿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ldo;或許梁能多緩數年,但若皇帝昏庸,誰會願意當一個小小的諸侯。&rdo;
楚西楞了一下,喃喃道:&ldo;可是沒有誰能保證皇帝永遠是英明的那一個……&rdo;
楨卿:&ldo;沒有哪一個朝代能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