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鄙人見過王爺,小王爺。&rdo;一個藍袍男子推門而入,微微躬身作揖。這人體態勁瘦,眉目俊朗,氣定神閒而腳步輕盈,語調恭敬卻毫無一般平民對待王公貴族的畏畏縮縮。
&ldo;徐公子可終於回來了,可把我們父子倆一陣好等。&rdo;楚術即刻起身,一掃眉間陰鬱,笑著回禮。楚西站起身來,跟在父親身後也簡單地行了個禮。
落座後,一旁候著的僕人立刻上了和楚西同款的普洱。
楚西道:&ldo;楨卿怎麼沒來?&rdo;
徐公子喝了口茶,笑著道:&ldo;犬子尚小,讓他在外邊候著了。‐‐現在世道不行啊,這茶都不如去年了。&rdo;
楚術道:&ldo;公子雖小,心智卻佳。&rdo;接著轉頭對楚西:&ldo;你去請他進來。&rdo;
楚西應了聲&ldo;是&rdo;,便迫不及待起身闊步走了出去。
一踏出門,楚西就看見一個月白色的人影蹲在樹底下,瘦瘦小小的。
楚西微微咳了一聲以示提醒,結果那楨卿仍然一動不動地蹲著,像是在盯著什麼。
幹嘛呢?楚西好奇地走過去,便看見‐‐楨卿蹲在地上,全神貫注的盯著一隻三花小奶貓。
表情嚴肅且專注,又黑又長的眼睫毛一動不動。
楚西不禁撲哧一笑,彎腰把貓拎起來抱著。
楨卿抬頭看了他一眼,緊接著站起身來。他整個人瘦的像根竹子,一雙柳葉眼,淺棕眸子,左眼下一粒紅痣,鼻若懸樑,膚若凝脂。幾許髮絲輕輕落在臉側,似墨水滾落在宣紙上。
楚西一時有些驚了,心臟咚咚地跳著。
&ldo;喵&rdo;小奶貓抓了一把身下的胳膊,一蹬腿跳到草地上,頃刻間沒了影。
楚西吃痛&ldo;嘶&rdo;了一聲,回過神狀似隨意地笑著說:&ldo;你總算回來了,可把我好等。&rdo;
楨卿依依不捨地看了看貓消失的方向,轉頭責怪地看了他一眼,&ldo;將軍不喜歡你,你就別抱它。&rdo;
將軍就是這奶貓的名字,楚西取的。當初楨卿本來想管這貓叫西江月,奈何楚西嫌這名字太過於文縐縐,自顧自叫它將軍。簡單的名字總是要更膾炙人口的,西江月被叫了沒幾天,府裡的家僕婢子都跟著叫將軍了。
楚西:&ldo;我這麼大個人在這,你總要盯著將軍看幹什麼?&rdo;
&ldo;好看。&rdo;楨卿輕飄飄瞪了他一眼。
楚西無奈:&ldo;算了,我父親請你也進去。&rdo;
楨卿臉上劃過一絲嘲諷,像池水被微微吹起漣漪,然後很快歸於平靜。
楚西已經轉身走向雅室,並沒有捕捉到這一絲漣漪。
楨卿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去,行禮畢,在楚西身邊的桌案後坐下。
楚術正和徐墨討論正酣,見楨卿進來,便也就局勢問他看法。
&ldo;如今先皇薨逝,新皇即位後立刻著手治理朝政,輕徭薄賦,大善。然裁減官員這一條,楨卿以為不妥。&rdo;
&ldo;我早便覺得官員冗餘,空耗國庫,裁減之後既能減少開支,又便於管理。有何不妥?&rdo;楚術疑惑道。
&ldo;王爺此言不差。然疏漏一條,這些被裁減的官員將要如何維持生計?他們都不是務農的料,只懂得官場之事,如今沒有了官位,便連口糧都成了問題。再加上連年收成不好,料也沒有什麼積糧。如果家中有其他人還在任職,還可勉力支撐,但難免生怨氣。如果沒有人任職,便沒有了口糧。兔子急了,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