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碧緩步走去,正待用手推門,忽然心頭一動,暗想若想平素所聞武林掌故,象這等幽秘石室,定有怪異,自己不能冒冒失失地以手推門,似應略為謹慎,憑藉劈空掌力一試。
主意既定,遂在離那石門五六尺之處停步,玉掌當胸,蓄力雙推,人也忽動靈機,嬌軀疾閃,反向門邊縱去。
她這樣一加小心,果在無意之中,倖免大難。那兩扇石門,外觀扃閉雖嚴,其實並未加閂,被林凝碧所發內家掌力,一撞即開,但隨著門內柔和光輝現處,有一大蓬五色細絲,電射而出。
這五蓬五色細絲,散佈面積之廣,幾乎遍罩全室,但林凝碧所掩身的石門邊側,卻是唯一天然死角,只見身邊光華連閃,迅速生風,壁上發出一自極其細微清脆的“叮叮”聲響。
五色細絲髮後,門內寂然,石室之中,只是充滿了一陣比先前更濃的奇異香味。
林凝碧稍候片刻,見無動靜,才閃身縱到壁邊,細看那一大縫五色細絲,究是何物。
原來石壁以上,釘著無數細如人發的五色細針,針長四寸,除了少數幾根散落地下之外,幾乎全被貫石半沒,僅露二寸針尾。
林凝碧看得好不駭然。暗想這種五色長針,針身過細,卻能貫石之深,顯見是用特殊金屬製造,自己適才若非偶動靈機,閃向門邊,無論功力多高,恐怕均難免在針下為愧。
一面驚心,一面疑詫這石門之上,何以設有如此厲害埋伏?不由矚目門外,卻見門外又是一個陳設得頗為精緻的極大石室,恰好與自己立身的這間小圓形石室,合成了一具葫蘆形狀。
林凝碧雖見石門已開,知道不會再有變故,仍然極端謹慎,凝聚左掌,右手緊握吳越金鉤,隨時準備應付特殊情況,緩慢向那間異香襲人的石室走去。
林凝碧一進門內,便看見右手丈許以外,排列著八扇雕工極細的紫檀屏風,四壁每隔三尺,嵌有一粒稀世明珠,室中並無燈火,全靠這些明珠照亮。
先前所聞異香,是在那八扇屏風之後傳出,林凝碧越見室中佈置得如此氣派,越是小心翼翼,緩步向前。
但等她看到紫檀屏風以後的情形時,卻又不禁詫異得愕然止步。
原來紫檀屏風後,是張寬大石榻,榻上和衣臥著一位美豔絕倫的白衣少女,一幅羅衾,半掩胸前,枕邊及榻邊的矮几之間,拋著一本不大厚的絹頁小書,似是這位白衣美女,倚枕看著未竟,便即尋夢。
林凝碧忽見石室竟有主人,不由臉上訕訕的,生怕那位白衣美女,起身責怪自己,不應擅行破壁而入。
但惶然卻立片刻,見榻上少女,毫無動靜,忽地想起自己以吳越金鉤擊壁,裂石之聲不小,白衣少女無論如何熟睡,也應驚醒。
疑思難解之下,因防人誤會,遂行先收起吳越金鉤,然後笑聲發話說道:
“榻上主人已否醒來?請恕林凝碧擅闖香寢,驚擾好夢之罪?”
林凝碧連三聲,榻上白衣少女,依舊香氣沉沉,末加理睬。
起初林凝碧疑心對方故意裝睡,如今知道事情有異,遂又向前走了兩步,目光掃處,看見白衣少女枕邊那本小書之中,彷彿另外夾有一張箋紙。
這時林凝碧距離石榻,近僅數尺,藉著榻旁壁間幾顆特巨明珠珠光,仔細端詳那位嬌軀半覆羅衾的白衣少女,雖然眼角眉梢,薄凝幽怨,但香息微微,分明蝶夢方甜,決不是自己心中另一種疑猜的已離塵世模樣。
林凝碧又復問了一句,見榻上少女,仍舊未醒,遂大著膽兒,伸手枕邊,抽出那本小書所夾箋紙。
箋上所書,只寥寥數語,寫的是:“珏郎,我誤為賤婢所算,身中九絕奇毒,已服天香豆蔻,暫保殘身,你在未曾尋得千年鶴血及七芯紅花,足解奇毒之前,切勿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