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傍晚的時候,到了壽王府。
壽王府雖然今非昔比,但氣勢依舊在,更因為東方潤被赦了罪,連暮寒又請示了東方錦,給他們安排了洗塵的儀式,東方若雪還有幾位昔日的好友,都迎接在壽王門口,倒比往日熱鬧許多。
但到底是罪臣,並沒有敢太過張揚,只是在壽王府內擺了宴,大家又見到了新夫人,看著大著肚子,不由地又是一番恭喜。
鍾敏兒一下車,其實便被驚到了,在來京的路上,她心裡萬分不願意,想著可能受到的各種苦,她就有些退縮,若不是皇后親自來迎接他們,給足了面子是一回事,她根本不敢反抗。
可是一到壽王府,看到雖然有些沒落了,但是樓挽月的嬌奴奢婢仍在,甚至穿戴的比她還整齊,而整個人府宅,大氣中透著雅緻,無處不顯示著曾經的風光與富貴,高牆亮瓦下,屋宅裡還處處透著歷史的厚重,與富貴的延續。
總之,是她見所未見過的。
鍾敏兒有些露怯了。
但是她的性子仍舊強撐著,哪裡會認輸。
樓挽月臨行前已經安排好了她的住處,自己住在院子的東北方向,原來正位是居著壽王夫婦,現在他們不在,但屋子仍舊打掃得乾淨,鍾敏兒的院子在西北,自古便是東宮西宮,若是並列也可,若說東為正也好,樓挽月覺得自己住在這裡沒有錯。
鍾敏兒看著屋子裡閃著寶光的傢俱,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帶來的丫環小橋道:“看起來,還不錯,是不是?”
小橋正看著牆上那柄玉如意出神,一愣神後問道:“小姐,您說這是真的嗎?這麼大的玉如意,上面的寶石也是奴婢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是貓眼兒石,不算貴重,做個擺設勉強可以。”鍾敏兒故意淡淡地語氣。
事實上,那種的寶石在她認為應該弄個保險的地方藏起來才是,怎麼可能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掛在牆上呢,可是她怎麼能承認呢?
她才不要承認自己是小門戶的女兒。
小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原來不算是貴重,小姐,您說現在他們沒落了,還有這樣的好東西,若是在盛世之時,又會怎麼樣呢?怕是金磚鋪地,食珠咽玉吧?”
“食珠咽玉?那是人嗎?你不要長別人的威風,你忘記我們鍾家在齊鎮也是屬一屬二的,如果我們把錢花在這裝飾的上面,怕比這不知道富麗多少倍呢。”
小橋笑了笑,沒有回答。
鍾敏兒坐了下來,手扶著腰,嘴角下扯:“其實也沒有什麼,但凡像點樣子的大戶人家,哪個小姐夫人的,不是有十個八個的僕人?你瞧瞧我們,到現在只看到外面有一個半老的雜私役……”
“到底這也是被特赦的,世子又不在,世子妃一個人能打理成什麼樣子呢……”
“不許叫她世子妃!”鍾敏兒突然道,“有人的時候倒也罷了,咱們主僕在這裡,還對她那樣客氣地稱呼做什麼?想想都生氣,本來我和鍾潤過得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是突然從天下掉下來這麼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那孩子的模樣跟鍾潤簡直一樣,想讓他不承認也不成呢……”
說到這裡,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我生的是男孩兒還好, 若是女兒,倒是一直被她壓在下面翻身不得呢,小橋呀,從此後,你也長點心眼,別以為仍舊在鍾家呢?他們平時說什麼做什麼,你都留意些,別我們主僕讓人家算計了,還矇在鼓裡。”
小橋忙點頭:“小姐,奴婢明白,不就是眼力見兒嗎?奴婢還是有的。”
鍾敏兒撫了撫床上的錦被,挑了挑眉頭:“還真不錯,但是,也不過如此……”
“小姐,您說世子若是還是原來的風光,那這府內該是什麼樣子呢?”小橋眼睛裡有著閃亮的光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