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又喚:“紀陶。”
唐糖止不住流淚,本來他能活著就是奇蹟,現在知道他待自己的心思,原來竟是一般纏綿,只覺這一切都太過奢侈了。
“怎麼了?”
“紀陶,你真像一個情場老浪子啊,真的是太厲害了。”
紀陶本道這小孩要說什麼感人肺腑的情話,來回應他經年綿長的情意,等了半天,居然等來這麼一句教人吐血的,差點氣昏過去。氣哼哼道:“哥哥那個時候才十七歲,至多也就算個小浪子罷。”
唐糖將臉躲起來,眯著眼睛笑。
“小糖糖,我當初也並非……想給你留什麼遺言。只是那個時候我們初初重逢,前途未卜,我生怕你動情,又怕你絲毫不為所動,只敢幾步一回頭看看你,知道你跟著來了也可安了心。若是不曾跟來,也只得放下奢望。”
唐糖實在不好意思面對他,聽紅了眼睛,卻只是推說:“紀陶我餓了。”
紀陶很寵著她:“想吃什麼我親自給你做。”
“一碗……熱騰騰的面。”
“壞丫頭,你把三哥當神仙了,這是個船。”
“嘿嘿。”
紀陶又摸一摸她腦袋,“也罷,吃了面興許汗就發了,我給你去弄。”
唐糖安心閉目,蒙著被子又流了會兒淚,她從未想過會有苦盡甘來,已然覺得這不真實。夜船晃晃悠悠似個搖籃,不多會兒竟是睡著了。
再醒來時,船外頭似乎仍是漆黑一片,屋子裡沒有人,卻隱隱有食物的香氣。她迷迷糊糊胡亂抓一把,只抓到枕畔那一雙小木娃娃,便索性抓在手中擺弄。
擺弄得正入神,對有些地方她尚且不大明白,紀陶卻掀簾子進了船艙。唐糖羞得無地自容,慌忙藏了小娃娃,問:“三哥,我……睡了多久?什麼時辰了?”
紀陶壓根沒發現她的小動作:“睡了不久,這會兒約莫是丑時。”
“我的面呢?”
“小豬睡得太死,我也餓了,便給吃了。“又走過來摸她腦門,很是憂心,“嗯?還是燙,怎麼的一滴汗都未發?”
唐糖按著他的手,腦門上冰冰涼的很舒服:“紀陶,我會死麼?”
“又渾說。”紀陶正欲撤開去,“我再給你盛面去。”
然而唐糖按著那隻手不肯放。
“不餓?”
“餓的。”
“那我去盛面。”
唐糖睡了一覺長了力氣,抓緊他的手狠拽了一把。
紀陶沒法動彈,聲音溫存:“船頭上用爐子小火煨著,面是熱的,就是爛一點,這樣正方便喂。盛來好邊喂邊陪你說話可好?”
唐糖只是攥緊了,不讓他挪動一步。
“別鬧。”
船艙裡很黑,他本來俯身同她說話,唐糖竟是一臂摟住了他的腦袋。
他發現她的臂膀光溜溜的,一時喉嚨發乾:“糖糖,不吃了麼?”
她聲音澀澀的,眸子卻晶晶亮:“要……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綱菌:遁走,泥們自行發揮罷!
紀陶:收到!
………
最近忙的要死,而且要出門,回家先碎覺,碎到半夜起床碼字也是蠻拼的
第80章 鳥語聲
紀陶有些不敢置信:“糖糖?”
“嗯。”
“小狐狸……你渾身都是傷。”
唐糖用鼻尖抵著他的;蹭一蹭:“說了別喚我小狐狸,傷了才更需要安慰的罷?”
紀陶只覺得心都要化在這夜船間:“我捨不得欺侮你。”
唐糖假作吃驚:“怎麼,原來你還想要欺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