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除卻瓷球上那四個鏤空的萬壽無疆……又是長生之術。”
“糖糖……”
“紀陶,對面那個敵手,我是說你二哥……幕後那個長久未露面的黑手,一定是個喪心病狂的病人!”
炭枝拓印的影象尚算清晰好認,他倆身處的這輛馬車卻是一路顛簸不止。
紀陶帶著她登船之前,聽朱掌櫃訴過二哥所為,唐糖心中只怕已然存了陰影。不好的事情尚未到來,不好的想象反害她將自己陷入絕境,這才是紀陶真正擔心的事。
他有意嘆道:“裘寶暘運氣就是好,我從前要能有你這麼個勤奮克己、不計得失並且還能幹得力的書吏,何愁手頭案子成山?”
“三爺相見恨晚罷?”
紀陶假意不滿哼了聲,揉一揉她的小手:“恨晚,就是有些太過克己了。”
所幸這會兒天黑看不出臉色,唐糖小聲驚呼:“我們這不是還在車上……”
“這會兒想必過了子時,已然可算是明天,我都猜到你又要抵賴。”
唐糖只當他在激將,攥拳咬牙:“不就是六十八?”
“糖糖……”
“噓噓……你不要驚著阿玉。”
阿玉耳朵甚靈,一聽到自己名字,腦袋抬起來,綠貓眼不屑地瞥了兩下,自顧自伏倒,接茬裝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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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抵孟州,離唐府所在的三十里鋪尚有半日車程,不過此前正好順道可經孟州南郊唐糖為祖父所立之衣冠冢。
紀陶此前兩次過孟州,都因根本不認得這個地方,故而沒能前來拜祭。
唐糖因為答應了祖父不予追究家門之事的,如今她卻又一頭扎進去,查得十分用勁,心中終覺面對不了他老人家。在事情未明之前,她著實不願前往拜祭,故而堅稱:“祖父根本不講這些虛禮,他老人家並非你想的古板之人。”
“當年那樁婚約……”
“那是他們年輕時候給兒女定下的,可惜二人後來誰都沒有女兒,這才延了給孫輩用,訂的時候只想著結個歡喜琴家,根本沒盤算過別人樂不樂意。去年方才開了春,我早早預備著要去京城,其實是同他提過廢約之事的。”
“哦?”
“老爺子居然說他不好意思面對紀爺爺,好在不落外人田云云……把我給氣死了。”
紀陶得意不已:“你氣什麼,祖父這便是允了我倆的意思。”
“你這老狐狸,那時候我哪裡知道你的算盤!”
紀陶厚顏道:“我不是老狐狸,我是新鮮的孫女婿,怎麼說都當去拜上一拜的。”
他一腔熱情,唐糖著實不忍拒絕,無奈道:“路真不大好走。”
“你只管指路,我揹你去。”
當日後有追兵,唐糖倉皇逃命,便將唐嶽嵩的衣冠冢立在了孟州南郊祖宅的後院外松柏坡的北腳,須得翻坡而過,那個地方依山臨水,風水絕佳之地,卻只樹了塊不起眼的小無字碑。
唐糖在孟州境內輾轉迂迴了月餘,直到四月末的時候,追她之人像是突然一日又得了旁的差遣,追殺的勁頭全失,一夜間撤得鬼影難尋。
她起先自然不敢妄動,慢慢試探,漸漸安了心,才於五月頭上回到南郊,偷偷摸摸最後拜祭一回,從此離了孟州。
唐糖自認十分善於辨認陌生方位,何況南郊祖宅是她熟悉的地方,且後院外只一個松柏坡,松柏坡下更是隻有一處臨水的北坡腳。
她親手所立的衣冠冢,彷彿絕無記錯的可能。
然而那塊無字碑根本不在那個地方,當初她樹下那塊小石碑的地方,生生教人刨出來一處半人深的坑來!
作者有話要說:紀陶:阿玉泥千萬不要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