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樊如爭吵。又能做什麼呢?
猶豫間,大門洞開。阿曼貓下腰,偷偷看著,打頭的是樊雲,後面兩個跟著的看起來不像什麼好鳥。三個人上了斜對面停著的一輛吉普,揚長而去。
阿曼直覺不太對。大門是虛掩上的,裡面的也是。阿曼推開門進去,繞過照壁,沾血的腳印往樓梯上去,客廳和廚房地上撒著散亂的血漬,付子祺趴在餐桌上,滿臂鮮血,血沿著桌邊滴到地上。
付子祺抬起頭來,“你怎麼來了?”
“怎麼回事?樊如呢?”
付子祺臉上腫著,臉上也沾著血。
“你還行嗎?我帶你去醫院。”
“……紗布。”
“車上有紗布。”
“樊如上樓拿紗布了。”付子祺說著勉強支著坐直起來。
阿曼皺眉,繞過流理臺拿剪刀,沿著付子祺領口剪下去,把袖管剝開。
付子祺痛得抖。
衣料粘在傷口上,剝離時血流得更厲害。
樊如這時候才從樓上下來,看到阿曼,也不再說什麼,開啟急救箱放在餐桌上。
阿曼按住付子祺手臂,用脫脂棉擦傷口,血一次次把棉花浸透。
“不夠用。我車裡還有,就停在門口。”
樊如愣了片刻,接過阿曼的鑰匙,三步並作兩步往外走,但還是晃著,跑也跑不起來。
阿曼坐在付子祺對面,把紗布一圈圈纏起來。樊如握住付子祺另一隻手,付子祺的手很涼。
付子祺甩了甩頭,感覺意識越來越稀薄。
“你喝酒了?”阿曼忽然道,“她搞成這個樣子,你還喝酒?”
樊如沒有回答。
“怎麼回事?你弟弟乾的?樊如,你太狠了。你怎麼對得起她?”
“別說了,不關你事。”付子祺聲音又輕又啞。
“做得出說不出,嗯?有本事告訴他你早找好下家,轉頭就飛美國,壓根沒有替他做什麼打算,你只打算你自己。有本事別拿付子祺當擋箭牌啊。讓你弟弟找她麻煩,她什麼都不知道就為你挨刀?!”
“你說什麼!別說了。”付子祺手臂猛地震動,紗布勒住傷口,付子祺一陣吃痛。
“你打算瞞她到什麼時候,把她當白痴耍嗎?剛才在樓上,聶貞明都說了。這房子是別人送的,你跑美國也是找別人,連聶都知道,你就算跟聶分了手,也不會選付子祺!”
“閉嘴!我叫你不要說了!”付子祺猛地站起來。紗布剛在打結,付子祺抽手太狠,結散開了。付子祺揪著阿曼的衣服把阿曼往外推,
“出去,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裝什麼高尚,你有什麼資格說樊如。找樊如之前你不知道嗎?你他媽把我利用完了把樊如利用完了現在說這個。早他媽幹什麼了?!”
起初用力很猛,到最後已經全無力道。樊如把付子祺架到一旁坐下。阿曼退了幾步,站在外面客廳。
一停下來立刻被眩暈擊倒了,像在巨浪滔天的海上。
付子祺靠在樊如身上,劇烈喘息。
“對不起,不要這樣。”樊如嘆息,眼淚滑下來,“你留了好多血,跟她去醫院吧。乖。”
付子祺緊緊抱住樊如,“不。為什麼跟她?我不要。”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分開吧。”
付子祺肩膀抖動,靜了一刻。樊如的聲音像從天邊傳來,距離太遙遠了,以至於等到聽清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很久。
“為什麼?你要結婚嗎?我……我不會妨礙你。我不會再鬧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以後你叫我走我就乖乖地走,你找我我再出現。我保證不主動給你電話簡訊,像之前那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