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覺得憋悶,那土行孫所佈下的血陣中的血氣似乎尚有不少淤積在胸中難以發乎其外,陳一凡運《天機道卷》中的道訣,穩坐於錦榻之上,細細調理了一番,才是緩緩舒了一口氣,那小二也算是服務周到,送上了可口的早點,陳一凡已經有了力氣,勉強吃了點稀飯。只是臉色仍是有些發白。
陳世美在他身邊偶爾也撇兩眼,只是陳一凡所修煉的東西,都是暗念道訣,雖能看到道光充沛身體,道氣流轉周身,但是其內中法門,純粹憑藉一雙耳朵,還是難以看清其中奧妙。
陳世美心中暗暗想到:“我能等,我能等!”
那朱老闆帶著自己的一個夥計一路直行,便於晌午之間到達了西元城,這西元城比那棲霞鎮足足大了十倍有餘,此時雖然晌午日光暴烈,但街上仍是摩肩擦踵,人山人海。這朱老闆和這夥計一路走一路問,又是過了半晌才到了西元城的縣衙。
朱老闆一見西元縣衙四個字,楞直了脖子就要往裡面闖,結果直接被門邊的衙役給按住了,問清情況之後,才有衙役進去通報縣令。
那縣令姓宮,據說祖上跟當今的皇帝有些淵源,可是自古富人總有幾個窮親戚,他們這一脈的族人做到他這裡的時候,就只是一個窮酸的縣令了。不過宮縣令心態不錯,他總是對自己說道:“這不打緊這不打緊,好歹是個官,比起我的那幾個遠房王爺擺地攤賣草鞋的子孫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
要說這西元城也算是個大城,按照“七年楚縣令,十萬雪花銀”來講,這宮縣令本也應該是個有錢人,只是這宮縣令時運不濟,他之所以來此地上任只是因為臨危受命罷了。當是時,正是這西元城最大豪門王家被滅族之後,整個西元城有三分之一被燒掉,大火燒了足足半個月,之後這宮縣令就被安排到這裡進行重建。
這幾年來宮縣令最大的作為就是將那個縣衙勉強重建了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喝酒要喝一斤半!”這時候的宮縣令大白天吼著打油詩,坐在後院的亭子裡面正在醞釀那飽滿的詩人情緒。
一個衙役匆匆趕來稟報朱老闆之事,宮縣令還未等那人開口,先是止住那人話頭,道:“豈不聞,詩不念完不談事,談事之前先講詩?”
衙役只能在一邊乾等著。
宮縣令悠悠一嘆,道:“一天到晚無事做,閒來無聊就吟詩。日作一千三百首,那首能夠垂青史?”
衙役面色一紅,道:“老爺不必擔憂,您有一首詩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了,我想他日登上青史留名,也未必沒有可能!”
宮縣令一聽這話,心中頗為激動,捋捋草須,喜道:“哦,果真有這回事?卻不知道是我的哪首詩?”
衙役也作吟詩狀,悠悠道來:
悠悠蒼天算個球,我登山頂我最牛。有朝一日往下看,只把大河作山溝!
宮縣令一聽這話,忽而拍手道:“好詩好詩,此詩非豪傑之人不能吟也,吟此詩之人胸中必有大志向,其氣勢真可謂吞吐山河之間,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走路不轉彎”之豪情啊!只是本人一向不覺得自己多有才氣,竟然還寫過這麼一首好詩,真是慚愧慚愧!
衙役見縣令頗有些得意了,這才沉聲將那朱老闆所奏之事呈上來,宮縣令不覺一愣,茶碗直直墜地!然後赫然坐起一拍桌子,道:“兀地這事終於還是冒出頭來了!真是紙裡面包不住火!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一想到這裡,縣令不覺又是一陣大笑,道:“鄙人終於要幹一番大事業了!哇哈哈哈,有朝一日往下看,只把大河作山溝!作山溝阿作山溝!”
多年之後,神州大地出現了一位山溝縣令,因為他總是在各個地方的山溝裡做縣令,並總是自作懷才不遇狀。
縣令方步邁開,迅速朝著衙堂走去,那朱老闆早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