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應聲,王歡忙帶著他們幾人去前院入席。
陸韶便帶姬姮往新房走,他走兩步就見姬姮搖搖欲墜,照著他現今的氣性,是想一走了之,但這外頭人來人往,她摔地上到底難堪,他忍著氣一臂將人撈起,快步進了新房。
陸韶放她靠在床側,就手掀蓋頭,果然看她臉色慘白,蜷腿窩在褥子裡沒聲響,顯然忍不下心口惡氣,才差點把自己氣倒。
陸韶從桌上倒了合巹酒,拽她起來,「把交杯酒喝了。」
姬姮緩慢接過那杯酒,和他繞過胳膊將那杯酒悶下肚。
她喝完人就倒,陸韶扔了酒杯環住那截腰,託她下巴起來,近前就聞見了香味,他笑著,「難受嗎?」
姬姮眼睫上沁出淚,咬住唇點頭。
陸韶將她扔進床裡,立直身俯視她。
姬姮伸手在床邊摸索著,抓了好幾下沒抓到他,驀然停住了,張開眼望著他發愣。
陸韶嗤笑,「自己受著吧。」
他轉身踏出房間。
姬姮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從前那個任打任罵的小太監,他不會再心疼自己,看到她難受他只會看戲。
正如他說的那般,都是她作出來的,連她自己都快覺得這句話是對的。
熱氣席捲,她燒的意識模糊,也不知怎的,她忽然記起那次在前去攻打齊王時,他信誓旦旦跟她保證的話。
「殿下不用怕,奴才只想當殿下的太監。」
她一瞬間淚流滿面,栽進被裡昏了過去。
——
姬姮隔天起了熱,燒的迷迷糊糊,陸韶過來看過一次,守在床邊給她餵過藥,便又走了。
這兩日春闈下榜,韓凝月果然不負眾望,得了狀元,這可是大魏第一個女狀元,女科一經召開,她就能力壓群雄拔得頭籌,給女人們長了大臉。
不過也就這點值得高興,三百進士中,只有兩名女子高中,說到底還是大魏先前對女子教育疏忽,女人們想讀書太難,能認得字就是造化,更別說參加科考了,自然要略差一籌,但女科一旦興起,相信再過幾年,女子高中進士會越來越多,這是必然的。
御馬監最近很忙,忙著和戶部交接相關事務,因為陸韶授意,韓凝月並著那兩名女進士都被分到了戶部,韓凝月也從戶部郎中坐起,那兩名女進士則為主事,都是破格任用的,就怕韓凝月在戶部被男人們孤立,有兩個幫手要好些。
到底三人初來乍到,陸韶還是不放心,便將她們叫到府裡叮囑,四人在院裡說著閒話。
「戶部自來是個肥的流油的好地方,咱家將這地兒交到韓小姐、王小姐、柳小姐手裡,很放心。」
他笑起來極溫潤,若不是太監,很能討女人喜歡。
韓凝月見慣了他兇狠,他笑也沒什麼感覺,其他兩個姑娘見著他倒臉紅。
「只是差遣戶部那些人做事有些難,他們很會耍滑頭。」
戶部先時清走了一批人,但也有一批混吃等死的傢伙還賴在職位上,他們也不做事,插科打諢,橫豎有別人替他們頂著,之前御馬監的太監去幫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陸韶也覺得有些難辦,老油條又沒做錯事,想讓他滾蛋還真不容易。
王梓凌靦腆道,「……我有個想法。」
陸韶溫笑道,「王小姐請說。」
王梓凌被他這聲小姐叫的羞臊,她也不是正經權貴人家出身,她父親就是個私塾教書先生,考了一輩子科舉,也就到舉人,後來一氣之下跑去當教書先生,平日裡也給她讀書,她這才有機會參加科考。
「陸廠督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梓凌就好。」
陸韶淺笑,「那咱家就叫王大人吧。」
王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