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你是一個漂亮優雅的女人還不夠麼?」
「謝謝你,」她說,「我不該貪心,企圖贏得全世界。」
女人!
週末我與她出去應酬。在派對上,更生指給我看,「有沒有看到那邊那一對?」
我目光隨她的手指看過去,一對飄逸的男女正在跳舞。
兩人都穿白色,無論服飾、神情、年紀,都非常配合,堪稱是一對壁人。
我點點頭,「很漂亮的一對,肯定不會有很多人欣賞,人們都喜歡玫瑰,一種誇張、浮淺的美。」
「不,玫瑰的美是另外一回事,我現在不與你辯論,可是那個男人,正是玫瑰看中的那位講師。」
「啊——」
我更加註目起來。
那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長挑個子,臉上帶種冷峭的書卷氣,白色的衣褲在他身上熨貼舒服。他女伴的氣質竟能與他相似,一舉一動都悅目。
我低聲與更生說:「如果我不是追到了你,我就去追她。」
更生瞅我一眼,「你有追過我嗎,怎麼我不知道?」
「他叫什麼名字?」我問。
她在熟人那裡兜了個圈子回來,告訴我,男人叫莊國棟,而女郎是他的未婚妻,是個畫家。
像是有第六感覺,我認為玫瑰這次肯定要觸礁。
更生笑說:「很偉大的名字,你要振興中華,他要做國家棟樑。」她停了停,「所以我喜歡玫瑰。她安分守己地做一朵玫瑰。」
「你認為她有多少機會?」
「什麼機會?」
「這男人有了未婚妻——玫瑰得到他的機會。」
更生想了很久,不出聲。過一會兒她說:「我不明白為什麼大家不能和平共處,一定在別人手中搶東西,這世界上,獨身自由的男人還很多的。」
我說:「你敢講你從沒眷戀過有婦之夫?」
「除非他騙我說沒老婆?」
「鄉下有。」我說,「城裡沒有。」
我看著那一對愛人在另一個角落坐下。
「玫瑰為什麼要看中他呢,」我說,「這樣的男人也還是很多的。」
「別擔心,玫瑰頂多喜歡莊國棟三個月。」更生說。
「三個月。」我喃喃地說,「這年頭的女孩子真可怕,全是攻擊派。」
「有沒有女孩子自動要結識你,黃振華?」
「不會。我不穿白西裝,不開名貴跑車,不往高階飯店亮相,不想充任公子,誰來追我?」
有漂亮的女孩子追著跑,未必是福氣,男人成為十三點兮兮的交際糙,這裡去那裡去,身邊老換人,名譽照樣會壞,一樣娶不到好太太。
「我們走吧。」我說。
「怎麼突然之間興致索然?」
我完全不明白玫瑰的感情問題,她喜歡故意製造困境,造成萬劫不復的局面,現在暫時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前夕。
玫瑰自然會採取主動,去接近莊國棟,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不出半個月,小妹便約了莊國棟到家裡吃晚飯。
剛好我與父親通了長途電話,知道老媽的病況大有進步,因此心情很好,於是便坐在家中陪他們吃飯。
玫瑰對莊國棟的神情,我看在眼內,一顆心直往下沉,上帝救救玫瑰,她真的對莊國棟已發生了濃厚的感情,她從來沒有這樣靜默與溫柔過,眼光像是要融在莊的身上。
因為玫瑰緊張,所以我也特別緊張,我這個人一驚惶便不停的伸筷子出去夾菜,因此吃得肚子都脹了。
而莊國棟一直氣度雍容,處之泰然,咱們兩兄妹完全落了下風,他真是個強敵。
莊國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