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破損,滲出的血液弄髒指尖,陸溫言毫無知覺,甚至更用力地攥緊手掌。
指甲死死的扎入裸露而出的紅肉,恐懼卻步步遞增,刺骨的冷蔓延身心鑽入骨髓,陡然間,一股暖意包裹住冰冷的手。
那是他熟悉的溫度,那是他渴望的溫暖。
陸溫言紅了眼眶,他看到了時曉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時曉一開一合的唇瓣。
前一秒在耳畔上的吵雜混亂的聲音消散了,頂替而來的是窗外小鳥的雀躍歡唱聲,清風吹動樹葉的颯颯聲,還有清亮悅耳放柔放輕的關懷聲。
心尖的熱血在膊動,他被拉回了裝滿陽光的地面。
「你還好嗎?」
時曉著實被陸溫言嚇了一跳,她仔細盯著陸溫言的眼睛,剛才這雙直視窗戶的眼睛黯淡失光,他整個人像是迷失在黑霧迷障中,無聲無息沒有生氣,宛如易碎品。
她搓搓揉揉陸溫言的手背,使其回溫,謹慎提議,「要不然我把窗簾拉回去?我們只開燈。」
「不用,」慘白的臉蛋漸漸恢復血色,陸溫言搖搖頭,「這樣很好。」
「你確定?」
眼前的人兒在發光,細膩白皙的臉龐湊得他很近,眼眸黝黑水靈,面上帶著擔憂神色。
她很專注地看著他、很用心地對待他,以至於在她身上的金色碎光也變得怡靜溫和,不會刺傷他。
陸溫言眼裡裝著屬於他的光,淺眸微彎,「我確定。」
冬季午後的陽光很暖和,時曉拉開別墅內大大小小的窗簾,陽光碟機散屋內陰沉沉的氣息。
客廳一面大大的美式格窗在光照下閃閃發亮,地板上的米色地毯有許多的光塊,光塊鋪滿地板牆面,隨著太陽的挪移延伸至沙發。
沙發對面的電視機小聲的播放著動漫,另一頭沙發上的青年睡著了。
從聚精會神看電視,到眼皮忽揚忽落,眼睛忽明忽暗,陽光曬在身上暖烘烘懶洋洋,撐不住,睡著了。
他腦袋枕在蓬鬆的抱枕上,頎長的身體側躺著佔了大半的沙發,包紮著紗布的大掌輕輕拉著腦袋上的小手,幾縷劉海覆蓋在眼皮與眉骨上,熟睡中的嘴角自然輕微上揚。
時曉揉揉陸溫言微卷的黑髮,手感毛茸茸,看看陸溫言恬靜的睡顏,可可愛愛。
她喟嘆不已,愜意美好的時光針不戳!
陡然間,大門處響起敲門聲,野生茸眉豎起。
只是正常音量的敲門聲,此刻在時曉心中猶如敲鑼打鼓放鞭炮,她警惕的看看陸溫言,又看看大門處,像老母親難得擁有點清閒時光,生怕敲門聲吵醒她的崽崽。
敲門聲停止,接踵而來的是快遞員的報備聲,時曉一改苦大仇深的面孔,她輕手輕腳疾步走去拉開大門。
昨晚網購的東西,今天中午就到了,時曉隔著快遞袋摸摸裡面的床上用品,歡歡喜喜簽收快遞之餘,抬眼望向門庭,感慨今日陽光明媚。
她剛要向快遞員道謝,門庭外忽地多出一男一女的爭執聲,聲音由遠到近傳進耳廓裡,大得讓人蹙眉。
「這對情侶又開始吵架了。」快遞員嘖嘖搖頭。
「又?」時曉捕捉到關鍵詞。
「我負責在這一區派送快遞,送快遞路上經常看到這對情侶吵架,都在為小事吵架,不分時間地點,走到哪興致一來就吵。」快遞員還得趕去下一戶人家,收拾好包裹,騎上小電動,往外開的同時仍在嘆氣,「吵得我耳膜疼。」
確實吵得耳膜疼,還容易吵得室內的人無法安心睡覺。
時曉眯了眯眼,跟在快遞員後面走出前庭庭院。
不遠處,一對無比眼熟的俊男美女映入眼底。
「承認我比你美麗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