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人給逮了,不問死活,真金白銀,當場兌現!這個價碼比當初平南王尚可喜開的賞銀都要高!
原先遊達海可不指望總督大人這賞銀能落自己腰包。畢竟太平寇太能打了,綠營打不過他們、督標打不過他們、漢軍旗打不過他們,滿州大兵也被他們生生鋸殺了一個參領。他一個敗軍之將又哪裡敢貪圖這賞銀。這回跟著靖南將軍打香山城,他只盼著能撈個苦勞就行,和太平軍廝殺的事可是想都不敢想。
現在,他卻是心熱眼熱。眼前晃動的那些正在狼狽後逃的太平軍彷彿一個個都成了銀元寶。不知躲在那個角落的賊秀才更是從頭到腳閃著金光!
遊達海只恨自己識不得那個賊秀才,要不然定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他人頭!
不,是狗頭!
“弟兄們,上啊,殺太平寇,拿銀子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遊達海親兵們的鼓動下,夫子兵們也忘記了自己還從沒打過仗。更沒殺過人,他們眼中全是銀子。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跟在滿州大兵後面衝進了神灣,唯恐自己跑得慢了,銀子叫別人搶了去。
軍心可用,軍心可用!
遊達海說不出的興奮,這一戰,他算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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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軍如願以償的進入死地,噶來道噶也鬆了口氣,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沒有去多想哈哈木此刻會是什麼樣的得意表情,而是繼續指揮對太平軍的包抄和圍截。哪怕勝利已經在望,噶來道噶也沒有一絲懈怠。
滿州騎兵的快速機動終於在這灘塗上顯了出來,5個牛錄的滿州騎兵分出兩個追著太平軍屁股打,另外3個則繞向太平軍兩邊,採取分插截斷的戰法,欲將太平軍幾千人的大隊截成無數個小隊,擊潰那些敢於反擊的太平軍,然後再從容的收拾掉他們。這個辦法也可以最大程度減輕八旗兵的傷亡,失去了指揮的太平軍人數再多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鑲藍旗的壯大僧庫勒打馬衝在最前頭,他的胳膊下夾著一柄鋒利的雙刃刀,刀身鑲在一根胳膊粗的圓木上,比長矛的矛身還要長。那刀兩面都是開了刃的,正面砍上去能將人劈成兩半,沾上了也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任你多少針線都縫不住那口子,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上的鮮血從這口子流乾。先前在黃沙河東岸,死在僧庫勒這柄自制雙刃長刀下的太平軍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現在,他要這刀染上更多太平軍的鮮血。
清軍已經佔了絕對上風,太平軍在這絕地之中必敗,無論他們試圖做何反抗,都會被滿州騎兵一波接一波的粉碎。
這才是滿州兒郎大顯身手的戰場,這才是滿州兒郎大顯威風的戰場!
“駕!”
僧庫勒猛的一甩馬鞭,將長矛對向了一個逃跑還不忘扛著軍旗的太平軍士兵。
那太平軍士兵似乎知道身後有死神來臨,根本不敢回頭望,只拼命的往前跑,甚至,他都有扔掉軍旗逃命的衝動,但想到後果,他還是咬牙將軍旗扛在了肩上。
“南蠻子,你跑不了!”
愚蠢的漢人,你是嫌自己跑得不夠慢才把軍旗扛著的嗎!
僧庫勒大笑著將矛尖就要剌向那扛旗的太平軍後背時,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一輕,爾後整個人猛的往下一沉,除些從馬上摔落下來。
怎麼回事?!
望著那個撿回條命的太平軍士兵從自己手中逃脫,僧庫勒大怒,揚鞭就要抽打不爭氣的座騎,但低頭一看卻是驚得寒毛一下豎了起來——他的座騎四條腿都已陷入泥倬之中,四條腿已經陷了一半深進去。
戰馬是有靈性的動物,陷入泥倬的它知道這個地方有危險,便用力的向上拔著四蹄,想從這個死亡之地掙出來,可怎麼也拔不出來,越掙扎,就沉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