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六歲,相貌生得頗為出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盡是嫵媚。比起主子吳蓮香,倒是更美上幾分。
白蘭是吳家的丫鬟,隨著吳蓮香到了顧家。其餘幾個都是顧家的丫鬟。論親疏,自然遠遠及不上白蘭。
白蘭輕輕推門而入。
吳蓮香正匍匐在床榻上,肩膀不停聳動,不時傳來細碎的哭泣聲。
白蘭走上前,彎下腰,湊到吳蓮香的耳邊說道:“小姐,你還是別哭了。這裡到底是顧家,外面那幾個丫鬟都是顧家的人。小姐在屋子裡哭成這樣,傳到姑奶奶和太夫人耳中,總是不太好。”
說到底,吳蓮香是寄住在顧家的表小姐。往日吳氏對她處處偏愛,她舉止肆意些也就罷了。現在眼看著吳氏對她也沒了往日的疼惜,還是乖巧些的好。
吳蓮香抽噎了片刻,終於停了哭泣,神色怏怏,頗為頹唐沮喪。
白蘭最清楚她的心思,低聲道:“別說小姐不甘心,就是奴婢看在眼裡,也為小姐忿忿不平。”
“姑奶奶以前流露過結親的意思。現在卻因為太夫人幾句話,就改了主意,一門心思地另外結親。想將小姐送回吳家去。姑奶奶也太無情無義了!分明就是沒拿小姐當回事,隨意地耍弄。”
這番話,可是說進吳蓮香的心坎裡了。
吳蓮香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鼻音重重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沒有姑姑撐腰,我還能怎麼辦。”
今天她倒是勇敢主動了一回,可顧謹行根本不解風情,對她冷冷淡淡一意保持距離。親近不成,反倒成了自取其辱。
想到這些,吳蓮香的眼裡又泛出了水光。
白蘭低聲問道:“小姐難道甘心就這麼回吳家去?”
吳蓮香吸了吸鼻子:“我當然不甘心。可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能做主的。姑姑要送我回去,難道我能賴著不走嗎?”
白蘭目光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麼,聲音壓得更低了:“小姐性子也太耿直了。既是不甘心,不想回吳家,總能想出法子的。”
想什麼法子能留下?
吳蓮香怔怔地看著貼身丫鬟,頭腦一時沒轉過彎來:“白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反正屋子裡也沒別人,主僕兩個說話也不必拐彎抹角的。
白蘭眼珠轉了轉,在吳蓮香耳邊低語數句。
吳蓮香聽得倒抽一口涼氣,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以!我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姑姑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姑奶奶生氣是免不了的。”白蘭低聲道:“不過,小姐到底是姑奶奶的孃家侄女,姑奶奶再生氣也不會不管小姐的。”
“想留在顧家,想做侯府的長孫媳,小姐總得狠下心腸冒些風險。”
吳蓮香神色變幻不定。
白蘭又接著說道:“二房不知出了什麼事,連四少爺都被送出府了。現在太夫人對大少爺的親事這般上心,這意味著什麼,難道小姐看不出來嗎?”
吳蓮香怔怔了片刻,喃喃低語:“太夫人想讓長房繼承家業,謹行表哥是長房長子,日後定北侯的爵位自然也是要傳給謹行表哥的。”
“十有**是這麼回事。”白蘭巧舌如簧,竭力慫恿:“小姐若是嫁給大少爺,以後可就是侯府的女主人了。”
吳蓮香聽的怦然心動。
在侯府裡住了幾年,她早已習慣了侯府裡的生活。家道中落的吳家,根本無法和顧家相提並論。
如果回了吳家,以後最多就是嫁到一個普通官宦的家中做兒媳。到哪裡去尋顧家這樣的門第?又到哪裡去尋像顧謹行這樣的少年郎?
到底該不該孤注一擲鋌而走險?
白蘭見吳蓮香皺眉不語,也不再多言,低下頭,唇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