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終於發動了無數次閃避以來唯一一次真正的攻擊。血族持劍的手腕猛地一抖,十字劍在這股力量的引導下成了一支最利的飛鏢,切開洶湧的浪潮,貫過停滯的空氣,瞬間跨越整個競技場,直射向黎瑟西爾的心口。
凝聚著女神終末之力的劍鋒足以毀滅這世上的任何物質,祈禱士惟有閃避。千鈞一髮之際,黎瑟西爾與旋轉的十字劍終於錯身而過,但透器“純色之風”卻被輕而易舉地切了開來。精靈的右翼頓時被十字劍釘在了牆上。
決定性的時刻已經被創造了出來,接著要做的……就是把握住它~!叛神者的寶石瞳燃燒起血一樣鮮紅的火焰,在金色的聖光籠罩下,彷彿蒼莽天際的大草原上兇殘的餓狼尖牙。
靜靜等待的澤菲利斯突然踏前一步,手中泛起金屬的光澤——女孩迎著聖光的浪頭丟擲了精王劍,武器僅在空中停留了不到一秒,便被另一隻有力的手緊緊地握住了。
莫巴帝的手~!
下一刻,寶石瞳在空氣中劃出兩道耀眼的亮線,血族如鬼魅般的身影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從滾滾熱浪上一點而過,洶湧的聖光甚至無法擊中他身後的殘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道狂風已經掠過整個競技場,直射向無法動彈的祈禱士。
還真會挑時候~!黎瑟西爾的眉頭皺了一下。她已經無法再使用意識扭曲了——一陣陣連綿不絕的干擾力正從緊釘右邊翅膀的十字劍上傳來,阻止了那種需要精妙技巧的祈禱術。而無論聖光怎樣燒灼,莫巴帝卻依然拼命地衝向這裡,現在唯一的選擇只有近身白刃戰。
雖然我的雲耀尚未達到極至……不過莫巴帝,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輕易得手。
精靈的嘴角扭起冷酷的微笑。當對手高高躍起從半空中猛斬而下的瞬間,熾羽天使收攏的左翼突然逆著呼嘯的劍風沖天而起,帶起一線純金的光芒。
大片紅色劈頭蓋腦地灑了下來,那並非生者溫熱的鮮血,而是亡靈暗紅的死血——祈禱士的這一擊將精王劍“晨曦”連同握著它的手臂一同齊肩斬了下來。可是赤色的急雨之中,勝利者的眼神卻透露出難以置信的驚疑。
在這個時間凍結的瞬間,莫巴帝的寶石瞳中突然掠過一閃而逝的光彩。黎瑟西爾很熟悉其中蘊涵的意義,因為很久以前,戰場上的雅加西也時常會露出如此表情——對於回憶者來說,這是令人懷念的過去;但對於敵人來說,這卻是絕望與死亡的預言。
其實我所渴望的正是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莫巴帝血紅色的眼睛正低聲這麼說著。
叛神者輕盈地落到祈禱士面前。
斷臂與長劍停滯半空,血雨將落未落,聖光無法抑制地向外蔓延,鋒利的翼保持舒展的姿態,就連黎瑟西爾掌握雲耀奧義的雙眼也無法看清這個動作。
血族終於突破了全部防禦,他的鐵拳正正打在目標脆弱的腹部。強大的衝擊力在剎那貫穿了精靈柔軟的身體,令她身後的石壁向著四面八方輻射開一道道深深的裂紋。黎瑟西爾的口中頓時衝出一股濃稠的鮮血,隨著意識的逐漸模糊,精靈掛在對方拳頭上的軀體也歪倒在地。
“……安息吧,高傲的祈禱士。”莫巴帝的聲音飄了過來,遙遠得好象在生與死彼岸的另一頭。
就這樣結束了嗎?
黎瑟西爾的嘴角突然泛起釋然的微笑,她的視線逐漸模糊,最終陷入一片無法逃避的黑暗中。這樣也好,我終於可以脫離持續無盡的戰鬥,脫離這個冷酷無情的世界,回到雅加西的懷抱中去了。
但是在陷入永恆的睡眠前,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老師~!”澤菲利斯高喊著奔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半跪在地的莫巴帝。勝利者的斷臂處一片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頭突兀地斜伸著,但這恐怖的傷口並不會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