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腦筋,瑞博完全可以理解,奧格大師為什麼會顯露出寬慰的神情。
仔細想來,或許對於那位刁蠻公主來說,嫁給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夾在最親密卻互相仇視的親人之間,如果這種仇視之中還夾帶著背叛、謀殺和王權的話,毫無疑問這樣的仇視根本就沒有可能化解。
成為他的妻子,成為他這個得裡至的世仇的妻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公主殿下已然不能夠被當作是得裡至人看待。
如果自己是個平凡小卒,甚至僅僅只是一個擁有地位的貴族,或許得裡至人還會考慮加以收買,但是那教導者的名頭,顯然令任何一個得裡至人不敢打這樣的主意。
正因為如此,這場婚姻同樣也意味著將那位公主殿下從困境之中拉了出來、從此之後,她將不再屬於任何一方,無論是她的母親還是她的兄長,對於她來說都不存在多少影響。
竟然會有這樣的結果,這倒是瑞博事先並沒有考慮到的,不過他心裡自然擁有著自己的打算。
教堂的鐘聲終於敲響,小鎮上的居民一聽到這個等待已久的訊號,紛紛開啟自家的窗門。
那些早已經準備好的絲綢和綵帶,隨著那揮舞的手臂,朝著底下的街道飛灑而去。
徐徐飄落的綵帶,一眼看去就彷彿是冬季漫天的飄雪。
幾乎在片刻之間,街道的地面,那些馬車,騎著駿馬的近衛軍的身上,都沾滿了五顏六色的碎片。
隨著軍樂聲響起,原本擁擠在教堂之中的那些賓客,紛紛走了出來,此刻無疑是婚禮的高潮,不過同樣也意味著婚禮的結束。
和如此輝煌氣派的婚禮非常不和諧的是,前來觀禮的賓客並沒有多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突如其來的王室婚禮,更像是一場秘密婚姻。
那些得裡至人顯然不太希望太多人知道,得裡至王室的公主嫁給了佛朗士王國的年輕教導者。
雖然婚禮在這座偏僻,已然被得裡至人徹底遺忘的小教堂裡面舉行是瑞博的主意,不過顯然大多數得裡至人都非常贊成這樣的安排。
一陣輕輕的微風吹拂過小鎮,將那絲絲縷縷五顏六色的綵帶吹拂而起,幾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陶醉。
那滿天飛舞的顏色彷佛將時光突然間拉回到了陽光明媚的春天,甚至連空氣之中都迷漫著一股宜人的香氣。
瑞博迅速地抽出手掌心裡捏著的一個紙卷,這是剛才那位大主教乘著為他進行祝福的機會,悄悄塞給他的東西。
雖然對於這位大主教素昧平生,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這位大主教絕對不會陷害他。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位信仰父神的神職人員都不得不聽從教廷的旨意,無論是佛朗士人還是得裡至人,當他披上了教會的長袍,便意味著脫離了原有的一切,從此歸依於父神的光輝之下。
而教廷一向以來都對得裡至王國抱有警惕和戒心,更何況自己的監護人海德先生和教廷的關係一直非常密切。
瑞博記得離開瑟思堡之前的那個晚上,海德先生和他的那番長談。
海德先生給予了他許多有益的指點,其中的一個便是,無論是在佛朗克還是前往其他地方,教會或許是可以信賴的盟友。
匆匆的一瞥,瑞博總算明白,剛才那個參謀部的軍官為什麼要急匆匆趕來向亨利德王子報告,而那位王子殿下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顯露出驚訝的神情。
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極為簡單:“王死,佛朗士亂,速歸。”
輕輕地捻轉著紙條,變成絲絲縷縷的紙卷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那位王子殿下比起來,瑞博顯然是一個更為出色的演員,但是當他看到巴世蒙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