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好妹妹,別太擔憂著了,依我說,有些話,也未必就是能信的。”
黛玉點點頭,看著眼前呵出來的一團白氣,白氣中,似乎隱隱看到了四哥正對自己溫文而笑。
那鳳眼中的桃花,如此燦爛,從來都是疼自己入骨,怎麼會殺了自己呢?
必定是老和尚解錯了籤子了!
想到這裡,黛玉便盈盈一笑,道:“姐姐放心罷,我不妨事的。”
路過玉斗亭,只見亭中之人仍舊是口沫橫飛,大筆揮灑,爭先恐後地獻給胤祀看。
胤祀神情始終都是溫潤如水,讚歎之聲不絕,卻只聽胤禟笑了一聲,道:“諸位才子如此好的才氣,想必冠絕江南,可巧,這香玉郡君,自幼高人指點,才氣縱橫,讓天下男兒汗顏,不知相比之下,誰高誰下呢?”
黛玉眉頭一蹙,臉上微生慍色,冷冷地道:“聽九貝勒的話,倒是拿我來取笑不成?”
胤禟笑得溫文:“小四嫂這話此言差矣,我們滿洲人家,從來都是大大方方,沒有一絲兒扭捏作態,如今風雲際會,各家才子皆是大展身手,若是小四嫂一舉勾倒眾人,豈不也是四哥素日教養之功?”
有琴竹有些不悅地道:“九爺這話說得在下能人竟似皆不及這位格格似的,男兒生在當世,豈能與女流之輩相提並論?”
黛玉聽了這話,心中更感惱怒,冷笑道:“女兒家又如何?女兒家也能讓你們這些鬚眉濁物甘拜下風!”
有琴竹不覺嗤之以鼻:“真個兒是胡吹大氣,我竟是要瞧瞧,小格格如此年紀,有何才氣。”
黛玉輕輕撫著身邊的辟邪,語氣中隱隱也有些諷刺:“才氣腹中有,不是用來比的!”
微微思索,冷笑道:“我這裡倒是有一個上聯,卻叫各位滿腹經綸的才子對上一對才是。”
說著挑眉一笑,瞅著西湖之景,再看著那有琴竹手中提著一把大錫壺倒酒,不妨方才許是又手抓了什麼油膩之物,手上打滑,大錫壺掉了下來,只聽得“噗通”一聲,竟落在了亭子外頭的湖水中,便道:“遊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
說著,凝目含笑,瞅著滿亭子中的才子。
胤禟聽了卻先笑道:“好生慧心巧思,皆是諧音字兒,既合景,又寒心思。”
說著雙眉挑著,看著有琴竹笑道:“有琴先生可別給小四嫂難倒了去!”
有琴竹不禁擰起眉頭來,苦思冥想,竟不得下聯兒。
玉斗亭中皆是瘦西湖一帶的才子,自然不肯失了大家的臉面,也都忙著或揹著手踱步,或依靠著欄杆望水。
胤祀也尋思了半日,笑道:“格格這聯兒著實是刁鑽古怪,胤祀竟也不得。”
阿穆不禁得意起來,拍手笑道:“竟能難倒了爺,妹妹好生巧思!”
欲問黛玉到底下聯如何,說聽到胤禛溫潤的聲音道:“說不得,我倒是來對一對。”
只見胤禛依然是一身單薄的月白長袍,罩著一件玉色馬褂,領口卻鑲著玄色狐狸皮,沉穩如山,更灑落一種恢弘大氣。
胤祀與胤禟原本坐著,見胤禛來了,忙起身讓座道:“四哥怎麼也過來了?”
何鳳武等人忙紛紛上前拜見,一時之間,倒也熱鬧。
黛玉和阿穆並不曾進亭的,只站在外面,身上也落了一層淡淡的雪花。
黛玉走到胤禛跟前,仰頭道:“玉兒這就回家了,四哥倒是尋過來了。”
胤禛撣落她披風與雪帽上的落雪,才道:“在家裡久等你不回來,問下人才知道到西湖這裡來了,便過來瞧瞧。”
說著含笑的雙眸看著胤祀和胤禟,淡淡地道:“我是從西山那裡過來,倒也應景。”
說著念道:“遊西山,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