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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的事物經過這一隱喻,其豐富性就表現無遺了。維姆薩特說隱喻“給了我們一種有利於科學的、特殊的、創造性的、事實上是具體的抽象。”透過隱喻,我們審美理解了舊中國的抽象意義,隱喻簡而深,看起來簡單的幾個字就形象地準確地把舊中國這一具體的抽象表現出來了。

詩人為了加強隱喻的效果,還在死水前加上“絕望的”三個字,十分微妙地把詩人內在的感情隱喻出來了。詩人沒有說這是一溝*的死水,因為光這樣說還停留在事物的表面,而“絕望的死水”就提示了舊中國的危機和詩人對此的心理感情。死水不可能絕望,詩人又把死水擬人化,把舊中國隱喻為一個絕望的人,詩人的用意是深刻的,面對黑暗的舊中國,詩人的內心無法掩飾悲憤心理,一個處於絕望境地的舊中國,等待它的只有兩種命運:死亡或抗爭。正如魯迅所說,不是在沉默在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詩人的感情透過這一隱喻也隱約地表達了他指望人們從黑暗的舊中國中掙扎出來,重新“開墾”出一個美的世界。

隱喻所要強調的物件是複雜的,詩人所指的舊中國不僅是一溝絕望的死水,它的黑暗*,還有它的醜陋和惡,把矛頭直指儒家的吃人道德,正是儒家文化把舊中國活生生的流水變成了*的死水。詩人的這一隱含的思想唯有透過隱喻才能表達出來,隱喻更富有表現力。儒家文化發展到二十世紀又成為死的文化,把中國造就成了絕望的死水,沒有生氣和希望。詩人對儒家文化充滿了絕望,只有拋棄這種沉重的歷史包袱,中國才能充滿活力。詩人剛從美國回來,深感西方自由*文化能給舊中國帶來新氣象,所以詩人說:“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希望中國重新煥發活力。

第六章 《死水》一詩的形式:和諧的有機體 第二十二節 悖論與反諷

詩歌《死水》寫出了一種悖論情境,死水本來*濁臭骯髒不堪,但詩人卻把它描繪得如此美,把破銅比喻為翡翠,把爛鐵比喻為桃花,黑汙的油膩也好像成了一層羅綺,黴菌也幻化為雲霞,等等。詩人化腐朽為神奇,把醜的描繪為美的,給讀者一種驚奇感,這就是一種悖論式的情境。悖論的特點就是反常,把平常的事物寫得不同尋常,甚至描繪得令人驚奇,看到了美,卻讓人心理上更加討厭和憎恨。

悖論構成了審美的張力,退特曾說:“詩的意義就是指它的張力,即我們在詩中所能發現的全部外展和內包的有機整體。”悖論的效果就在於增強了詩的表現力,把死水描繪得十分豐富,給人一種不同角度的審美,極具張力。實際上,中國當時的情況就是一種悖論式的情境,儒家文化發展到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已經阻礙了中國的發展,把中國變成了死水般的國家,但是許多人還想保留儒家文化,不想接受西方的自由*文化,在他們看來儒家文化還有許多美的地方,詩人透過悖論的手法讓人更清醒地認識中國及其儒家文化。儒家文化就是一種悖論,看起來很美,實際上卻很腐朽。

除了採用悖論的修辭手法,詩人還利用反諷來達到目的。反諷就是正話反說,詩人所用的詞語與所表達的意思正好相反,也可以看成是“能指”與“所指”的相反。詩人說: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是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他選出個什麼世界。

詩中的“醜惡”一詞就是一個多義詞,並不是本身的意義。什麼是醜惡?儒家的仁義道德是美的嗎?是善的嗎?顯然在詩人眼裡不是。西方的自由*是醜的嗎?是惡的嗎?詩人就是透過反諷把西方的自由*文化看成一種美的和善的東西,意在否定儒家文化。反諷不正面否定要攻擊的物件,也不正面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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