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愣住了,過了片刻,不見他大怒,反而逼近了一步,斂了神色,認真道:“旁人都知我好讀書,看的多是四書五經,卻從無一人知道我喜歡兵法,包括我的家人!不論是巧合也罷,你當真得知也好……”
他只看過她畫過一次畫,從此以後,每每提筆便會想起她的畫來,一落筆,便是她的起承轉合。
他曾經聽宋合慶無數次提起,宋研竹愛看的那些書,他看看自己的書架,竟無一不落。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他無從得知。可是一切的巧合交織在一起,便是一場砰然心動。
不幸的是,他先淪陷進去,她卻依舊無動於衷。
“宋研竹,你敢摸著良心說,你當真討厭我到想殺了我?”
宋研竹怔了怔,他又走近一些,周身的氣息籠罩著她,“你也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你或許今日討厭我,明日就能對我改觀!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將自己定在討厭我的那個位置上,為什麼就不能給自己也給我一個機會?”
宋研竹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誰說陶墨言不善言辭,不過兩句話,竟能讓她啞口無言!
頓頓足,終於投降,“好好好,隨你,都隨你!你喜歡歪脖子樹也好,喜歡芳草也好,那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她徹底投降了,遠遠地招來初夏,二人迅速逃離了茶館,爬上了碧油車,一回頭,陶墨言仍舊定定地站在茶館前,神情晦澀不明。
第71章 魚蒙
心緒不寧地走進院子裡,一個人突然從門後面跳出來,嚇了她一大跳。宋研竹佯裝惱怒地掄起手來要打宋合慶,“怎麼這一招你就用不膩!若是哪日真將我嚇著了,看你如何!”
“哪能就嚇到?”宋合慶眯著眼,笑道:“姐姐又去食坊了麼?我聽說,咱家的食坊如今是客似雲來,客人多到應接不暇。景文還說,食坊的菜好吃地不得了,比姐姐做的還要好吃吶!”
“成日裡就想著吃,功課做了麼?”宋研竹不免責備道。宋合慶在朱珪門下受教時日不長,課業上卻突飛猛進。過不了多少時候,便有一場童試,朱珪推舉了宋合慶和朱景文一同前去,是以這些日子,宋合慶幾乎是起早貪黑,累得夠嗆。
宋研竹這樣說,不過是玩笑話罷了,卻也不說擔心他真不念書。說起來,宋合慶在課業上,真是勤奮極了。
宋合慶撇撇嘴道:“姐姐就這樣不信我?不過區區童試,我還是不放在心上的!”一壁又捱上來,笑道,“一會景文也要下山,陶大哥說好要帶我們出去玩兒的。”
宋研竹愣了一愣,不知什麼時候起,宋合慶就特別喜歡陶墨言,每每回家總要念上他幾次,近來說起趙戎的次數倒是少了。
宋研竹刻意避開陶墨言三個字,轉而問道:“近來怎麼沒聽你提起趙六哥?”
“六哥似是生病了,說是淋了雨犯了風寒,個把月了,一直斷斷續續沒好利索,三天倒有兩天沒有上山。”宋合慶說著,忽而想起什麼,從袖子裡拿出張帕子並一盒杏仁花生酥,對宋研竹道:“六哥讓我把這個還你,這盒杏仁花生酥就是謝禮。”
“一張帕子,他還這樣客氣。”宋研竹無奈地笑笑,接過帕子,便聞見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宋研竹反倒愣住了,拿著帕子有些不知所措:這條帕子是新制的,帶上的那日便給了趙戎,那日他問起她喜歡什麼薰香,她隨口便說了梅花,沒想到拿回來的帕子便帶了梅花香——新帕子能帶上這雅緻的味道,沒薰上十天半個月怕也做不到。他一個男人,心思卻這樣細膩,送禮都這樣不著痕跡,著實讓人感動。
宋合慶自顧自地開啟花生酥,剛扔了一塊到嘴裡,宋承慶的門便開啟了,金氏從裡頭出來,瞧宋合慶和宋研竹站在外頭愣了愣,宋合慶忙圓了話道:“娘,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