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她輕聲問自己,窗戶敞開著,陽光直射在她的臉上,她勉強撐起身子,聞見屋子裡飄著淡雅的竹葉清香,讓人不由地靜了氣。仔細觀察,只見屋子裡每一樣陳設都極其考究,屋子外,幾個衣著考究的小丫鬟正在做事,沉聲斂氣,行事自有章法。
她暗暗思忖,門口進來個笑起來很是憨厚的小丫鬟,見她醒來,忙迎上來道:“夫人醒啦,您可覺得哪兒不舒服?大夫說您身上都是皮外傷,養傷幾日便能好,這幾日您可千萬別亂動。您覺得肚子餓麼?可有想要吃的東西,我讓廚房備下……”
“我這是在哪兒?”宋研竹輕聲問道。
小丫鬟依舊笑著,自顧自說道:“您儘管在這住著,若有什麼需要,您儘管跟奴婢說,奴婢名喚寶蓮!”
“我睡了多久?”宋研竹又問。
“兩日啦。”寶蓮笑道,“若您再不醒來,我家主子可要急壞了!”
宋研竹有心想要問問她,她家主子是誰,想她定然不會回答,索性免得浪費口舌,身子往後一靠,道:“我想吃游龍繡金線,不知府下可有?”說完,她緊緊盯著寶蓮的臉看,只見寶蓮面不改色,笑語殷殷笑道:“有,只是這道菜需要費些功夫,夫人需要稍等片刻。您剛醒,用些清淡的才好,奴婢讓廚房備下了燕窩粥,您先用些可好?”
宋研竹的笑臉漸漸凝滯,僵著臉笑道:“好。”
游龍繡金線,宮中傳出的名菜,民間甚少知曉,她只聽劉世昌說起過……宮廷名菜,一個小丫鬟卻能得知。她緩緩閉上眼,長長嘆了口氣。
連著幾日,她都不曾見過這府裡的主人,宋研竹每日被錦衣玉食的供著,身子漸漸恢復如常,待能走動時,每日便在院子裡活動,只是每每走到院子口,便被人客氣地請了回來,宋研竹也不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便是寶蓮對她這樣安逸的態度都有些吃驚。
又過了幾日,宋研竹終於等來了機會。那一日,寶蓮特意送來了一身衣裳讓宋研竹換上,宋研竹一看,只見是一套青色錦緞長裙,白色滾邊上繡著金色竹葉紋路,宋研竹心中淡淡一笑,將那衣裳隨意扔在地上,輕聲道:“這就去見吧!”
寶蓮似是早就料到她會如此這般,也不計較,輕聲道了句“夫人隨我來”,便先走了。一路行走,只見府中下人皆低著腦袋,竟無一人看她,宋研竹感嘆了句“□□有方”,再走不多時,寶蓮在一件佛堂模樣的屋子前停了下來,輕聲道:“夫人,我家主人就在裡頭等您。”
宋研竹點點頭,抬步進去,只見素淨的佛堂裡擺著佛祖金身雕像,嘴邊含笑,悲天憫人地望著眾生。佛堂中跪著一個人,背對著她,雙手合十,低聲念著:“佛祖保佑讓我尋著了她,往後我對她定然不離不棄,不再分離。”
說完,虔誠地磕了幾個頭,這才悠悠轉身,見到宋研竹,臉上浮上謙和的笑容,待她如同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般春風和煦:“你來啦。”
宋研竹笑著走進屋裡,從一旁抽出香來,執在手裡,點燃了,對著佛祖擺了擺,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旁人說:“願佛祖寬恕罪孽,渡眾生苦厄。”
眼前的女子見了他,不哭不鬧,不爭不怨,反倒淡然地上了一炷香。朱起鎮饒有興趣地望著她點香、跪拜、祈福……輕雲流水一般利落完成各項動作,待一切完成,她才抬起眉眼,眼裡帶了幾分譏諷:“王爺費了如此大的周折將我請到您的府中做客,不惜賠上我家下人的性命……這樣視生命如草芥,不怕佛祖怪罪麼?”
“我心虔誠,佛祖自能憐憫我的苦處。”朱起鎮笑著答道。
“苦處?”宋研竹輕笑道:“您有什麼苦處,非要將我請來做客不可?我既不是佛祖,更不是菩薩,無法救您出地獄。”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入地獄?”朱起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