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明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周大奶奶的手腕將她拉開,只見宋研竹哆哆嗦嗦地躲在寶禪身後,抬頭看見他,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過。
周明黑著臉將周大奶奶往外拖,宋研竹隱約聽見周大奶奶叫囂著“爺,就是她,就是她害我至此……你替我殺了她,殺了她……”,直到聲音遠去,她不由長長鬆了口氣,一摸額頭,竟是冷汗連連,後背都溼透了。
寶禪遞了杯水給她,輕聲問道:“夫人,你不要緊吧?”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只覺得冰涼如水,再看她臉色,蒼白地毫無血色、
“不要緊……”宋研竹的聲音有些哆嗦,一杯水落了肚總算緩過勁來,身子靠在牆根,過了許久才緩過勁來,心裡不由地暗罵朱起鎮。
你當週奶奶是誰?正是死而復生的趙思憐!
當日宋研竹還對陶墨言說過,只怕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更怕趙思憐不死,沒想到竟是一語成讖。宋研竹此刻想起來,都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嘴巴子——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倒是應驗了。這朱起鎮更不是玩意兒,哪兒不送,偏偏把她往狼窩裡送,這真是巴不得她早些死!
宋研竹驚疑不定,那一廂,周明拖著趙思憐到了房中,親聲道:“憐兒,那是王爺的貴客!”
“她是什麼貴客!”趙思憐哭道:“爺,當日您救我時,我便跟您說過,這世上我誰也不恨,我就恨宋家的這個賤人。就是她,屢屢在我家人跟前挑撥離間害我有家不能歸;就是她,害我入獄遭受百般羞辱!更是她,害我如今只能隱姓埋名,躲在這山間田野不得出頭!我與她的仇不共戴天!您說您疼我,愛我,若您真疼我愛我,就該替我殺了她已洩我心頭之恨!”
“你說的宋家的表姐,便是她?”周明愣了一愣,趙思憐咬牙切齒道:“就是她,宋研竹!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這可有些難辦……”周明犯難道:“送她來的柳管事還在咱們莊子裡,他說過,王爺過些日子許會來看她。若是當時候她有半分差池,咱們便要吃不了兜著走……”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死……”趙思憐忿忿說著,見周明還在猶豫,眼皮子一搭,眼淚撲漱漱往下掉,委委屈屈地拿著帕子抹淚,哽咽道:“您說您愛我,就是為我粉身碎骨都願意。敢情都是騙我的?好,你不殺她,那我走好了,反正這地方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她決意要鬧,拿了帕子作勢往外走,走了兩步覺出不對來,回身一看,周明黑著臉皮坐在那,眼裡半分暖意也沒有,沉聲道:“你若要走便走,反正這四處是深山,猛虎野獸四處遊走,你有膽子就去,幾天後我自然會讓兄弟去替你收屍!”
趙思憐曉得他這是真的動怒了。當初的水匪頭子變成了眼下的山匪頭子,身後還有九王爺做靠山,到底不比當初,說起話來底氣都足上許多。她不由心虛,頓了步子抽抽搭搭哭起來,邊哭邊嗚咽道:“那就讓奴家被野獸叼走好了。反正奴家這條命也是爺救回來的……”
”你還記得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周明冷聲道:“當初為了救你,我在王爺跟前求了好些天,九死一生才將你瞞天過海弄回來的!若不是因為我跟了王爺多年,你當他肯給我這個面子?可你怎麼說的,她‘害我如今只能隱姓埋名,躲在這山間田野不得出頭’,你究竟是恨她還是恨我!你不是打心眼兒裡就瞧不起我這山匪,更瞧不上我讓你成日東躲西藏見得光?”
趙思憐唬了一跳,這才懊惱自己方才說錯了話,忙止了哭聲柔聲道:“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周明譏諷道:“是,你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我不過是個水匪頭子,成日打家劫舍,你瞧不上我是正常的。可後來呢,你家道中落遇見了我,你讓我替你殺了你爹,我幹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