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星遙想,我怎麼可能對勁兒?又不是每個人每天都能收到死人寫來的信。“我今天收到了他的信。”
“什麼?”鮑爾叫了一聲,“你收到了誰的信?”
“我收到了但尼爾。裡福斯的來信。”星遙做夢樣地回答道,“我正在對比簽名。雖然我不是什麼筆記專家,可是,我覺得是他寫的。”
“怎麼可能……”鮑爾張了兩次嘴,終於問道:“信是什麼時候寫的?寫了些什麼?”
“信上標的日期是前天,郵局的印章是昨天,上面只有一句話:”我告訴過你這事還會發生,至少這一次,不要怪到我身上。但尼爾。裡福斯。“
“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但尼爾他已經死了三個多月了。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默默地放下話筒,星遙揀起那兩張紙用放大鏡接著看。一張就是他剛在電話裡給鮑爾讀過他今天早上收到的來信,是手寫的;另一張是當年但尼爾。裡福斯聘請他做律師的和約,上面有他的親筆簽名。很明顯,兩個簽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那個大寫的D 跟R,都是反筆向上劃的,小寫的e,則寫成了希臘字母e。可是,怎麼可能呢?
一刻鐘之後,地區檢查官鮑爾甚至沒等秘書莉莎小姐給他通報一聲,就風風火火地闖進星遙的辦公室。見到星遙劈頭就問:“信在哪裡?”
星遙面無表情地默默把手中的兩份檔案連同放大鏡一起遞了過去。鮑爾搶了過來,仔細地看著,越看,臉色越差,米粒大的冷汗一顆顆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檢查官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直到警察斯蒂文趕到。於是相同的對話場景又重複了一次。
終於鮑爾的手機玲聲打破了寂靜,鮑爾被嚇得跳了起來,“Shit!”他詛咒了一聲,掏出話機說:“鮑爾。貝克。什麼事?”
鮑爾聽了一會兒,說:“我馬上過去。”他長出了口氣,抹了把臉,鄭重宣佈:“驗屍的結果出來了,上次安。史萊福的碎屍案可能是複製貓乾的,但是他們也不能完全確定。我這就過去一趟。”
鮑爾跟斯蒂文帶著那封信走了,而星遙總覺得事情的關鍵還在但尼爾身上——不管這次的案子是不是他做的,也不管那封信是不是他寫的,他都好象早就知道這一切會重新開始。
星遙翻了翻辦公桌上的檔案,自己手頭還有六七件沒結的案子,實在排不出時間了,可是但尼爾的案子卻要命地吸引他。也許總覺得自己在那個案子審理的時候沒有盡到力,也許是但尼爾本身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星遙想了二十分鐘,終於推開案頭的檔案,決定插手管一管但尼爾的案子。
但尼爾自殺前曾經留下兩封信,一封寫給自己,另外一封寫給他的弟弟傑森。裡福斯。星遙突然很想知道但尼爾給傑森的那封信上寫了什麼。他還記得但尼爾的這個弟弟,二十出頭,比但尼爾小了六歲,是個高高胖胖的男孩。很靦腆,笨手笨腳的,有些膽小,對哥哥象神一樣地崇拜著。傑森去年九月上了M大學社會學系,三個月前突然轉到機械系了。
星遙往M大學機械系打了幾個電話,一個小時後在工程樓的一間教室門口等到了傑森。這次見面,被嚇了一跳的那個人卻是星遙自己。半年多不見,傑森掉了足有三十磅,原來圓胖的臉被拉長,天藍色的眼睛閃著睿智的光,頭髮也理成但尼爾的樣式,冷眼一看,星遙幾乎以為是但尼爾復活了。
“還記得我麼?”星遙鎮定了一下,微笑著問。
“記得!你是但尼的律師。是有事找我嗎?”傑森笑著說。星遙注意到傑森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不再結結巴巴嘟嘟噥噥,也不再臉紅,而是多了份但尼爾特有的從容優雅,和一絲法語口音。星遙突然覺得樓裡的冷氣太強了,剛在太陽下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