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脾胃都要勒出來了,摔死總比勒死好。”
“別總說那個字,禍害遺千年,你的命還長著。”
古代人對“死”字比較敏感,尤其是赫連靖鴻這種經歷過生離死別天人永隔的人,似乎說起那個字就會聯想到灰暗的記憶。不過……剛才明明就是他先提起的。藍沐冉自然明白與他較真兒的結果,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被他欺負不值得。有什麼抱怨還是老老實實爛在肚子裡吧。
忽然房間就靜了下來,誰也不說話,黑色修長身影立在床邊,手指流連於紅腫面頰之上。
這樣寧靜的感覺有多久沒享受過了?自年關時向楚天和南芷兒大婚那夜開始,赫連靖鴻一直躲著她冷落她,幾句話傷得她差點連繼續留在涼城的勇氣都沒有。若不是風笑離一直從旁安慰,也許現在藍沐冉這個名字已經湮滅在涼城的歷史中。
“昨天,你去哪裡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正對上淡淡的眼眸。
“找人。”
“韓姐姐?”赫連靖鴻點頭,藍沐冉聞聲甕氣“哦”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不知道她究竟是誰,但她相信自家男人不是隨意拈花惹草的貨,加上幾人對話中隱藏的資訊。藍沐冉推測這位溫良的韓姑娘應該與靜玉大有關係。幸好赫連靖鴻沒有棄她於不顧,不然這會兒只剩下赤身裸體被人嘲笑的鬼公子,棺材板身材也不會成為只屬於他的獨家資訊,最重要的是,她會認為自己又被拋棄了。
“少胡思亂想。”還帶著大漠熱氣的身體坐在藍沐冉身邊。斜飛的眉角輕揚,“我以為有墨城在不會出事。沒想到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不怪三城主,要怪就怪你。如果不是你說話不算數,我幹嘛跑出去找人喝悶酒?”
悶酒?這兩個詞紮了赫連靖鴻的耳朵,一記爆慄炸開在鳥巢頭頂。
藍沐冉憤憤地瞪眼,剛要說話,冷冰冰的目光就堵了上來:“誰許你喝酒了?”
瞬間石化。
竟然忘了他的禁令,不許喝酒,不許喝酒!
“唔,不是酒,是茶,口誤口誤……”爛解釋連自己都不信,何況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悄悄斜視,清俊的臉上冰冷成雪,看來是真生氣了。
藍沐冉受過重傷,康復期時幾經波折才算好轉痊癒,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加上胃寒舊疾,酒這類刺激大的東西本不該沾染。涼城內赫連靖鴻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給她酒喝,到了漠南後更是私下幾次提醒雲墨城看著她,沒想到還是防不勝防。
“城主大人,屬下知錯。”勇於承認錯誤的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就可以免於責罰了。藍沐冉打著小算盤故意做出誠懇狀,巴望著刀子嘴刀子心的某人能破例一次。
冰冷還帶著涼涼怒意的面龐貼近,細長眉睫,鼻若懸膽,清晰深邃的眼中可見自己倒影。孽畜啊,這是色誘!一股熱血上翻,藍沐冉差點把持不住撲上去。
“別離我這麼近!”
果然,這是她害羞的反應。赫連靖鴻忽而一笑,想起了還不知道她身份時幾次“緊密接觸”,那時還以為她臉紅是因為風寒發熱,怎麼會想到倍加關照的小隨侍竟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真女人。
藍沐冉滿臉通紅提起拳頭噼裡啪啦砸過去,卻忘了兩隻手的任務是抱緊棉被,霎時春光無限——呃,也算不上春光,棺材板似的身上纏幾圈白布,毫無美感可言。
“想鬧穿上衣服再說。”赫連靖鴻抓住胡亂揮舞的手腕,一不小心碰到了密佈的傷口,直疼得藍沐冉齜牙咧嘴,臉上血紅瞬間退去。
“我都說了別亂動她,有什麼事非要現在急著辦?”輕柔卻略帶埋怨的聲音傳來,門口韓香粉端著水盆目光鄙夷,床上半裸的偽男被抓住雙手貼在涼城城主胸前,怎麼看都是春意盎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