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我未婚妻子,我要留下,可以嗎?”
“可以。”得到答案心滿意足,回答得爽快下手也爽快,還沒等其他人被赫連靖鴻陰冷目光瞪出房間,兩針已經施在纖細手腕上。
藍沐冉的傷勢很重,但有靜玉在絕無性命之憂,所以向來以讓城主兄弟下不來臺為樂的專屬大夫才有剛才不緊不慢的逼迫,為的就是……就是為了氣赫連靖鴻玩玩而已。
誰讓他又間接弄得藍沐冉一身傷?身為主治大夫看見患者翻來覆去受傷生病,靜玉心裡不樂意著呢。
十幾針過後血總算是止住了,湊近床邊揉著亂糟糟的小腦袋瓜,赫連靖鴻沉默不語,眸中黯然。
終是低瞧了南肅,沒想到竟會把她傷到這地步。若不是風笑離第一時間傳遞資訊讓他迅速趕來清潭城,後果不堪設想。然而赫連靖鴻心裡清楚,藍沐冉要做的事他根本沒法阻攔,南肅推測不錯,曾經毫無軟肋戰無敗績的他如今有了致命弱點,那就是藍沐冉。
讓他又愛又恨,總想捆起來放身邊不許她到處亂跑的張狂小女人。
“扶她起來,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
遵著靜玉要求輕輕抱起昏睡的女流氓,赫連靖鴻一陣心驚——尚不到一月時間,藍沐冉比之前更瘦了,瘦得脊骨凸起,硌著掌心萬分難受。
靜玉抬頭瞄了一眼又迅速低頭,利落地解開髒汙的外衣丟在一旁,“想親暱等我走了的,礙眼。”
赫連靖鴻頓了一下:“我只是看她有沒有發熱。”
剛才下意識吻在沾滿灰塵的額角上不巧被靜玉發現,城主大人冷靜遮掩。
“側身——從沒見過用嘴唇看人有沒有發熱的。”
“……看你的病,少找茬。”
一雪前恥,成功報了天壽宮被駁斥到無話可說的一箭之仇,同樣小心眼兒的玄竹館館主挑起長眉一聲揶揄:“她沒什麼大事。不用擔心的臉都青了。”
沒大事?沒大事會流這麼多血會昏死過去?質疑目光落在忙碌的臨時大夫身上。
“你若不信就去叫那些太醫來診治,反正被看光的不是我,大不了診治完畢揮揮手統統滅口。”
血濃於水,骨肉相連,靜玉早把外冷內冷但對自己女人絕對溫柔的城主看個透徹,一字一句連抨擊帶諷刺,轟炸的無冕之王毫無反駁可能。
裝啞巴得了,越說越沒氣場。赫連靖鴻明智地選擇閉嘴。
窸窸窣窣忙了好一陣。在儘量保持不動藍沐冉胸前那幾圈破布的情況下處理好所有傷口,靜玉可算能出口長氣,也不用再頂著複雜目光煩躁地幹本不屬於自己的工作。
“完了?”
“完了。”
看看一旁破抹布一樣又髒又爛的衣服,赫連靖鴻果斷揚起大被把昏睡的女流氓蓋個嚴嚴實實,自己則跟門神一樣鎮守床前,沉著臉一動不動。
“靖鴻。”收拾針具的靜玉忽然低低開口,難得直呼兄長姓名。“她真的再禁不起任何傷害。之前遺留的舊疾未去,此次傷勢又太過嚴重,若是以後有什麼遺症,你……要做好準備。”
赫連靖鴻沒有回應,拿過浸水溼布仔仔細細擦著髒兮兮小臉。
只是,心裡一陣沉鬱。
藍沐冉至今所作一切看似為了報仇。追根究底,卻是為了能得到他的認可。如果他能早些坦然面對,今日悲劇與災禍絕不可能出現,藍沐冉也不會積累一身傷病,如果她和綺月一樣有個三長兩短,這一輩子,他將沉浸於自責中再無可能逃離。
“赫連城主,太醫已經帶到。是否要再為藍姑娘診察一番?”臨時用竹簾遮擋的門外,清亮柔和的聲音詢問道。
晨光熹微鎖在迷離霧氣中,端正身姿投映於竹簾上拉出長長單薄暗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