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鬧憶月樓,你膽子不小。”
我想鬧嗎?我想大半夜不睡覺陪你玩捉迷藏嗎?要不是心裡憋著火誰願意捨棄溫暖的被窩來跟一座冰山理論?
“你好歹也是城主吧?自己的隨侍被欺負了連救都不救,何況我們之間還有賭約在呢,害怕我贏了你會丟人想要毀約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種冷血的決定會讓你家歷代浮啊屠啊的全都變成地下室信不信?怎麼當人家老大的,不知道要替小弟們出頭嗎?居然敢作出無視老子安危這種無恥的事,拜託你想想是哪個強盜不知廉恥把我搶來這裡的,現在撒手不管讓我自生自滅?姓赫的你太缺乏人道主義精神了!”
藍沐冉張牙舞爪舞滔滔不絕,雖然不知道這位冷血的城主大人有沒有聽進去,至少自己心裡舒坦了,不爽的感覺了無蹤跡。
然後……呃,沒話說了。
偷偷抬抬眉毛看向面前那張臉,有些高,看不清表情。
踮了踮腳尖,再看,還是看不清。
再高點……
“需要我低頭嗎?”赫連靖鴻微微俯身。
“低、低什麼啊!誰在看你了?我在看月亮呢!”藍沐冉噗地紅了臉,乾脆直接仰頭看天。
“哦?”赫連靖鴻抬頭望去,“不僅膽子大,編胡話的功夫也是一流。今日清晨起便一直陰天,怎麼我就看不到哪裡有月亮?”
喵——哩——個——咪——啊——!
藍沐冉內心暴吼。
該死的混蛋,你把月亮弄哪裡去了!
算了,反正氣也出了人也丟了,藍沐冉逐漸進入平靜階段,仰頭看向赫連靖鴻。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愛怎麼罰怎麼罰吧,不過我覺得,如果你懲罰我的話那就是小氣摳門娘娘腔的表現。”
一旁的靜玉公子低頭輕笑,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不過這種直白且刁鑽的性格說不定很符合那人的胃口。
“城主,考慮好如何懲罰了?”靜玉故意問道。
“明知故問,我想什麼你清楚的很。”
靜玉和赫連靖鴻可是雙胞胎,跟肚裡蛔蟲沒二樣。
赫連靖鴻對人一向冷酷,唯獨對自己中意的人才格外寬容,而藍沐冉又是在這些人才中最特別的一個,無論他怎麼鬧都不見某人生氣。
“藍沐冉,”赫連靖鴻一臉高深莫測——對藍沐冉來說是高深莫測,因為這貨看誰都感覺是高深莫測,“你這替補隨侍也該轉正了。”
轉正?藍沐冉寒了一個。罵你就要升職,那我以後是不是天天罵天天鬧,很快就可以平起平坐了?
見藍沐冉尚未言語,靜玉公子搶先開了口。
“隨侍並無不妥,但理應先去玉門館學習些拳腳功夫。”
“我不需要別人保護,功夫於他而言,學之無用。”
“不是保護你,是怕被城主你連累。至少在城主你拼命的時候可以趁機逃跑。”
“……”
城主赫連靖鴻和館主靜玉公子默默對視,或者說對瞪,一旁的某人完全被忽略了。
這倆人真的是上下級關係嗎?
“喂——學不學是我的事,你們倆不要亂決定!”被無視的感覺十分不爽,藍沐冉適時爆發,“再說我有同意當隨侍了嗎?不要隨便安排別人的人生啊!”
冰雕烏龜城主和靜玉館主同時側頭。
“沒你的事。”
——沒我的事?!??這根本就是我的事吧?!
“行了,老老實實聽命,”赫連靖鴻負手而立,月光之下如神蒞臨:“明天開始去玉門館跟蘇盡學功夫,除了三餐外其他隨侍工作也可以暫停。這次的事先記賬,我會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