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溫泉不久,蕭逸驟然躍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在溫泉的泉眼之中,足足呆了一個多時辰。本來一切尚好,但是曲婉婷一來,他就很不好了,他不但無法呼吸,而且不敢亂動,還得要忍受著溫泉的高溫,簡直是苦不堪言。
更讓蕭逸難受的還在後面,本來他能運功輕鬆抵擋住溫泉的熱力,但是他沒想到曲婉婷的精神力竟然如此熟練,故而只得任由那無窮的熱力往體內鑽去,他感覺到自己都要被燙熟了。
不過蕭逸知道,他即便再難受,也只能咬著牙頂下去了,直到曲婉婷的氣息消失之後,蕭逸才敢鑽出來,他這樣不是害怕,而是避免尷尬。
大口地呼吸了一陣新鮮空氣,蕭逸的氣息終於平靜了下來。他運轉著吞天噬地決,在武俠系統中檢視著熟練度,這段時間熟練度竟然比平時增長的要多出好幾倍,他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熟練度確實能夠成倍地增加,蕭逸再次驗證了這一情況,不由欣喜異常。
此時夜色漸濃,蕭逸行出了兩步,乾脆在溫泉不遠處尋了顆大樹,倚樹而臥,就這樣入定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覺醒來天光卻已近午,如今睡魔雖然趕走了,但五臟廟卻又開始不安地作祟起來。
他連忙起身,尋了一條溪水洗了一遍,覺得那溪水清冽,掬著飲了幾口,不但沒有解渴,這刻反而愈加飢餓難耐了,看來自己得趕快回城了。
他打定了主意,當下循著山背向西而行,走了許久,漸漸轉上了官道。
這條道西上直達黑龍王城,其間行著販夫走卒各色人等,大約過了幾盞茶的光景,他正行間,聽見前面人聲嘈雜,聚集了很多人,不時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
原來這刻官道正聚了不少人,衣著打扮百人百樣,或短衣胡裘的燕國人,或復衣長袍的晉國人,但事實上,大部分的車販卒夫俱立在官道兩旁遠遠地圍觀,道路上只剩下少數人卻過不去,這些人手裡大多提著刀劍,一看便知都是些武林人士。
這刻,這些武者聚在路中,前路卻被三個彪形大漢攔著,這三個人手裡都抱著三尺長劍氣勢洶洶,大有橫刀立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三個大漢左首,靠一張木椅斜倚著一箇中年人,此人吸引了眾多的目光,看情形他應該是三個大漢的主人。
但見此人年近三旬,劍眉大眼,健壯精悍,身上裹著一襲淺藍色寬領袍服,頭帶綸巾,左手拄著一柄鞘色斑駁的長劍看著場中。
更奇怪的是,他身旁一棵大樹上,自上而下間隔竟寸,釘著十餘枚一尺來長、徑約四寸的鐵釘,不知是來作什麼用的。
樹上還豎了一副丈餘長的條幡,上面用漢字寫著“晉國七夜劍尊奉饒南武林劍先”十三個遒然大字,條幅蕩氣迴腸。
懂漢字的人看到這幅條幡,即便是傻子也不難知道,椅上靠著的狂人為七夜劍尊,乃是晉國人,此人當著眼下眾多武者的面兒,自號奉饒南武林劍先,顯然自以為劍下無抗,可謂大言不慚,儼然未將天下武者放在眼裡。
七夜劍尊這個名號,南武林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可謂大名不著江湖。不過他既然敢自稱奉饒天下劍先,又架式不凡的樣子,可能真有兩下子,若非如此,恐怕早被眼下這班凶神惡煞的武者分吃了。
這下從這條路西進的武者盡被阻在這裡,難怪惹來這麼多看熱鬧的人了,不過看歸看,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否則待會兒一旦打起來,縱然不被誤砍一劍,即便濺一身血,那也夠人晦氣的了。
這會功夫,那群武林人士吵吵嚷嚷,正有一個身著短衣緊袖,足穿登雲履的中年人,站出來與三個大漢理論,此人面貌尚算端正,背上束著一柄雁翎長刀,正在跳腳,氣憤拍著胸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