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如流水般的音樂響起。安然雖然不懂音樂,可是他卻聽懂了,聽懂了那樂聲中所承載的那聲聲憂思。
只聽一聲絲絃響起,打破有藍色夢想裡有如千年的靜寂。
絃聲來自廳堂深處,竹簾之後。一個指甲上塗著鮮豔的玫瑰花汁的青衣女子拂響了膝上的瑤琴。竹簾擋不住安然可透視的視線,他清楚地看到,有人在投入的鳴琴。那女子端莊古典得有如從一幅工筆畫中走下來的人兒一般,青色淡雅的仿古對襟蝴蝶扣衣衫,凝脂般白晰的面龐,清澈似琉璃的眼睛……
此刻,她正徜徉在音樂中,是靈魂在舞蹈,她,是音樂的精靈,是天生的歌者。
琴聲叮咚,有若幽怨的山泉淙淙流淌。只聽她唱道,“暮野煙合,輕雲微星,記得歌時,不記曾行。來時花滿路,去時情凋零。十年風塵夢未醒,絃斷有誰聽?”
似乎,是一種暗示。
滿堂都是珠飛玉濺的聲音,絕美的曲調像是來自靜謐的時間深處,帶著無從琢磨的韻味,讓人如聞天籟,令安然心神俱醉。這琴聲、這撫琴的女子,是那樣強烈地吸引著安然,這是天性裡某種不謀而合的契合,是上天註定的吸引,唯有如此,才能這樣打動他的心,他感覺自己無法抗拒。
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原來是那樣的自卑,在這個且奏且唱的女子面前,內心深處掩藏不住的自卑生生擠破了尊嚴的外殼,將那種在世俗中堆徹起來的浮華自信打了個粉碎。
這裡,的確不是濁俗的男子應該來到的地方。
清音俗世流,滌心且忘憂。
曲畢,滿堂彩聲。青衣女子抱著那把價逾千金的古箏站身答謝,一襲素素青衣流水般瀉下,襯著纖細的腰肢與玉石般光滑的臉龐,眉目間一片寂靜,似三月裡明媚的春光。
安然已經迷亂了,此情此景,就是夢裡,也沒出現過。
“天,好美的女子,簡直比夢菲兒還要美……”
不知為什麼,安然不知不覺的竟然拿夢菲兒和眼前的這個女子比較起來,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其實,他這樣比較是不公平的。當年的夢菲兒縱然再美麗也只是個青澀的小毛桃,連心智都未完全成熟,哪能跟這樣一個美麗成熟的女性相比呢?
如果他此時的想法讓現在的夢菲兒知道,保管她氣得吐血身亡。
無論如何,這個女子甫一出場便鎮住了安然,她的美麗優雅甚至讓安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叫什麼名字?”
安然不知不覺地向身旁一個高挑白晰的女生問道。
“她?她叫蘭音,是這裡最美麗的女子。”
那個女生出於禮貌與良好的教養,還是回答了安然的問話。只是,抬頭間,看見安然的哈拉子正在搖搖欲墜。
“好脫俗的女子啊……”
安然死不要臉地盯著人家看個沒完沒了,用語言都無法形容他醜惡的色狼嘴臉。
那個女孩子噁心了半天,登時便後悔回答這個惡形惡相男子的問題。
“你來這裡幹什麼?”
那個女生眉毛一揚,顯然有些鄙視安然。心裡在想,“可惡的色狼,去死吧,想泡咱們藍色理想的靈魂人物?你簡直是在做夢。不說別的,先打得過蘭音再說吧,她可是跆拳道黑帶高手……”
“我是來這裡泡、呃,來這裡欣賞音樂的。”
安然沒理會那女生在想什麼,不知不覺地險些把實話說出來。
“你也懂得音樂?”
那個女子嘴角一撇,根本不信。
“我當然懂得音樂。”
安然很不服氣,想當初,他好歹也在家鄉中學的校宣傳隊呆過。
“切,你會什麼樂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