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誰也看不清誰,憑藉的只有一雙耳朵,還有身為武者的直覺。他自己從小在胡人裡頭長大,父親也是武將。自幼學的一身本領,就算是在徵戰沙場殺人無數的老兵手下,也沒有輸過多少,但是慕容叡的直覺出奇的強,能捕捉到風中的任何蛛絲馬跡,而且下手極狠。
手腕的傷口不淺,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慕容叡不給對面任何苟延殘喘的機會,揮刀又至。右手被刀刃劃傷,強硬持刀只會加重傷勢,用左手,他又不是左撇子,強撐著接了幾招之後,知道自己眼下恐怕是不敵了,發狠一揮,把人逼開。轉身就逃。
慕容叡手指含在嘴裡,吹了一聲口哨。
刺史府外有留守計程車兵,裡頭有巡邏的護院,每隔幾個時辰就換崗一次。口哨在夜裡格外刺耳,人聲火光朝著慕容叡那裡湧來。
護院趕到時,只見著慕容叡提刀滿臉煞氣站在那兒,他面前的地方有一灘鮮血,滴滴答答一路往一道門裡去。入夜之後各處門都要全部關上,而那道原本應該關上的門此刻洞開,寒風從那道門灌出,黑洞洞的,和個怪獸的嘴一樣。
&ldo;有賊人,快去拿下!&rdo;
慕容叡一聲厲喝讓在場的人都反應過來,頓時火光湧入門內。
那血跡一路到了女眷們所在的內門裡,頓時原本黑漆漆的院落裡亮起了燈,人聲鼎沸。
明姝睡的迷迷糊糊的,銀杏掌燈進來,把她給叫醒,&ldo;五娘子醒醒,出事了!&rdo;
明姝擁被而起,她聽到外頭院子裡的人聲,&ldo;怎麼了?&rdo;
&ldo;說是進賊了,到了後院裡頭,五娘子先別睡了!&rdo;
堂堂刺史府竟然還能進賊,恐怕這賊也不是一般的小蟊賊。
明姝目瞪口呆,侍女們從外進來,給她穿衣。衣裙從準備好開始就一直放在燻爐上烤著,等到穿在身上就是馨香暖和的,不必再受一次凍。可就算不用再受凍,明姝也不願意從被窩裡起來。
勉勉強強穿好衣服,聽到外頭護院們呼喝的聲音,她忍不住站起來。
&ldo;五娘子這是要到哪裡去?&rdo;銀杏見她站起來,忍不住跟過去。
&ldo;我想出去看看,瞧瞧情況怎麼樣了。&rdo;這麼聲勢浩大的,她總有些不放心。
銀杏一聽就急了,她趕緊拉著明姝坐下,&ldo;五娘子就好好等著吧,外頭那麼亂,誰知道那賊人跑到哪裡去了。&rdo;說著她眨眨眼,&ldo;要是五娘子不放心,奴婢代五娘子出去看看。&rdo;
&ldo;那你就到門口瞅一眼,別出去了。外頭太冷了。&rdo;
銀杏噯了一聲,到門口,把門板開啟一條縫,銀杏往外覷了一眼,只見得滿眼的火光,火光下的人臉格外猙獰可怖。不過是看了一眼,銀杏嚇得心肝直顫,合了門板,不敢再向外頭多看一眼。
她回來,明姝看她臉色不好,&ldo;怎麼了?&rdo;
&ldo;五娘子呆在屋子裡頭別出去,外頭好亂,恐怕不是個賊。&rdo;
&ldo;不是賊?&rdo;明姝面色古怪,不是賊難道進來個刺客了?
主僕眼神一對上,銀杏點點頭。
明姝倒吸一口冷氣,&ldo;咱們就在這兒好好等著,別出去添亂了。&rdo;
說著,她抱緊了暖爐。夜深外頭喧鬧還在繼續,幾次明姝想要到床上眯一會,都因為外頭太鬧騰可而作罷。
最後趴在隱囊上,委委屈屈的靠一靠。眯著眼,將睡未睡的時候,屬於男人的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來,不疾不徐的往內屋裡走。
明姝一個激靈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