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喬蕎身子微微顫抖,卻故作堅強。
那模樣,讓晚舟忍不住一陣哽咽,“嫂子……”
“晚舟,相信你三哥。”喬蕎含淚笑道,“他肯定能回來的。”
是的,她們必須堅信。
於是,晚舟也含著淚,用力點頭。
“嗯,嫂子,三哥肯定會回來的,你先好好睡一覺。也許真的如你所說,等你睡一覺,明天就能見到三哥和安安還有李宴哥,一起平安回來了。我送你上樓。”
“不用了。”
喬蕎把目光轉移到何啟東的身上。
他雙眼又紅又腫,疲憊無力又狼狽不堪,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
在國外,阿東經歷的事情肯定是難以想象的艱難。
好在,阿東還活著。
總算是在痛苦之中,找到了唯一的一絲欣慰。
“阿東,你和晚舟回去休息吧,別擔心我。我不會倒下的,我還要照顧老爺子和小年年,我會堅強的。”
她不敢倒。
也不能倒。
轉身後,喬蕎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別墅走去。
風中,她纖細瘦弱的身板挺得筆直。
寒冷的夜色,似乎隨時都能將這抹小身板撕得稀碎。
身後的何啟東和鄧晚舟,心疼極了。
尤其是何啟東,等她走進別墅後,他狠狠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
“都怪我……”
“阿東,你沒有任何錯,你別這樣。”晚舟拉著何啟東的手,心都要碎了。
這一夜,誰也沒法安然入睡。
喬蕎上樓後,把小年年哄睡了。
旁邊的商仲伯想勸她,她先開了口,“爸,你快去睡吧,這麼晚了。”
“喬……”商仲伯哽咽著。
喬蕎強擠笑容,安慰著,“爸,商陸出事了,你肯定很難受。你要往好的地方想,我們都沒見到商陸的屍體,不能相信他真的已經死了。”???
商仲伯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年事已高的他,經受不住這種打擊。
他早年喪妻,如果真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怕自己挺不過去。
替小年年掩好被子好,喬蕎從床沿邊上起了身。
“爸,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我扶你回你房間,別在這裡吵到年年了。”
“好。”
喬蕎扶著商仲伯,離開了年年的房間。
去到商仲伯的臥室後,喬蕎去打了一盆熱水。
讓商仲伯坐下後,喬蕎蹲了下去,“爸,你泡個腳,緩解一下。”
說著,脫了商仲伯的拖鞋,抬著他的雙腳沒進水裡。
商仲伯忙拉起她的手,不讓她幫她洗,“喬兒,你不用這樣照顧我,我沒事的。”
“你不是說,你比疼商陸還疼我,當我是親女兒嗎。我就是你的親閨女,閨女給父親洗腳是應該的。”喬蕎依舊蹲在地上。
她抬起商仲伯的一隻腳,又說,“我邊給你按一按腳,邊跟你聊天。”
老爺子經歷了這麼大的事。
親兒子出了事,心裡肯定很難受。
誰又能承受得住老年喪子這樣的痛苦呢?
雖然她必須相信商陸還活著,可商陸沉船的事已經是事實……
她哽咽難受。
按著老爺子腳底穴位的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又繼續。
剛剛老爺子一路走過來,有她攙扶著,他都險些倒。
老爺子也是硬撐的,她知道。
人一旦心情不好,遇上傷心難過的事,氣血肝氣便會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