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聽得暗暗點頭,不管怎樣,連守信對這件事看的還算明白。同時連蔓兒也有些慶幸,多虧趙文才跟連老爺子他們撕破了臉,要不然,趙文才說動了連老爺子,由連老爺子跟連守信提這件事,只怕連守信就不那麼容易拒絕了。
趙文才聽連守信這麼說,臉色就變得不大好看。
“老四兄弟,你是個厚道人。這不就是個擔保的事嗎,也就是讓秀娥和我們心裡寬綽點,並不是要你拿錢啊。”
“娘,我聽老趙大叔說是為了二郎哥和秀娥嫂子好,我爹都答應替他說和了,老趙大叔咋還不高興,一個勁總提錢那?”連蔓兒在旁邊,故意壓低了聲音跟張氏說悄悄話。
只是這屋子狹窄,連蔓兒的聲音其實也不是很低,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送到了趙文才的耳朵裡。
“老趙大哥,要不,這事你再想想。”連守信見趙文才不說話,就說道。
趙文才心裡很不自在。讓他想,他還能咋想。讓趙秀娥繼續留在家裡,這不行。可就這麼讓趙秀娥回來,那筆錢財怕從此就打了水漂。左右他都是吃虧,他還是想將損失降到最低。
連家還有縣城宋家那門親戚,沈家這次來人對連家特別青睞。有這兩個關係,不一定哪一天,老連家就能發達起來。趙秀娥肚子裡還有孩子,怎麼再嫁?就是再嫁,怕也只能找普通的莊稼人了。還不如就守著連家,萬一以後發達了,那才是苦盡甘來。
只是那樣,這眼前虧就得吃下。
不甘心啊。這連守信不是一個面嫩的呆子嗎?他們多賣了他一斤糖,他不是還當好事一樣,還生怕他們不肯收錢,即便糖給的不夠分量,後來也沒聽他家誰說個不字。這次咋就沒被忽悠住那?
“這事吧,我是沒啥說的。 就是吧,這事你們連家做的……,擱誰也咽不下這口氣。”趙文才想了想,就對連守信說道,“得了,不看別人,不還得看老四兄弟你的面子嗎。我這就回去,再勸勸秀娥和她娘。老四兄弟,你聽我的信。”
連蔓兒知道,趙文才這也不過是為了面子好看,說這麼一句活動話,其實拿不定主意的人,是他自己個。
趙文才這麼說著,就下炕要走。
連守信也跟著下了炕,拿了趙文才提溜來的槽子糕,讓趙文才帶回去。
“這都送出手的東西了,這咋行那。老四兄弟,你要這樣,你就是看不起你老哥我了。”趙文才嘴上說不肯,最後還是將兩包槽子糕提溜走了。
兩包槽子糕,是釣連守信的擔保的。連守信不肯擔保,這槽子糕可就白送了。那他不是吃了虧?連守信非要還給他,那可不是他自己要回來的。
送走了趙文才,一家三口回到屋裡。
“蔓兒,以後可不準再這樣了。”連守信對連蔓兒道。連蔓兒討厭趙文才,連守信知道。他看出來,連蔓兒是故意用熱水燙趙文才的。
“爹,他都那麼算計咱,當咱都是泥捏的!”連蔓兒不服氣,“那些話,他說出來也不臉紅!”
“不管咋說,咱家不興這個。”連守信語氣緩和了一些。
連蔓兒偷偷撇了撇嘴。
“得了,蔓兒那不也是不小心的嗎。”張氏護著連蔓兒,“我也是那句話,讓咱擔保,不就是讓咱給他掏錢嗎?虧他說的出口,咱要答應了,以後人趙秀娥就得找咱來,咱擱得住她鬧一場還是罵一頓,咱給她掏錢,咱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
“我這不是沒答應嗎。”連守信也不說連蔓兒了。
“爹,這要是我爺我奶這麼提,那你答應不?”連蔓兒問。
“就不能有這樣的事。你爺你奶不糊塗,不可能說這樣的話。”連守通道。
“那就好。”連蔓兒就沒有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