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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加粗的黑體字囂張地刺疼了秦箏的眼睛。題目旁邊配著套彩題圖,第一張是一對母子站在房簷上,手上執著燃燒的瓶子,誓死頑抗的樣子;第二張是那兒子身上已經著起火來,那母親哭喊著撲向兒子……
秦箏顫抖著手向下看去,她最關心的是那對母子究竟如何:令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重傷的是那個兒子,說截止訊息釋出時那兒子入住了重症監護室ICU病房,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秦箏起身抓起包包就往外去。呂璇從鏡子裡望秦箏的背影,“秦箏你去哪裡?”
“醫院。”
呂璇推開化妝師轉過身來,“你去跟著鬧鬨什麼?現在秦氏那邊一定派了律師過去,這時候不能去說錯一句話,更不能讓媒體抓到一個有炒作價值的鏡頭。你要知道你身份的特殊,弄不好你會給碧笙惹麻煩!”
秦箏搖頭,“呂璇你說錯了,遇到這樣的事情,決不能只有律師在場。這是人命,這是母親親眼看見兒子的死亡,如果只有冰冷的法律,我敢說那母親絕對不會放過秦氏,絕對不會放過碧笙!”
秦箏跟呂璇這一嚷嚷,片場的工作人員都詫異地向兩人望過來。秦箏卻哪裡還顧得上,疾步衝出房門去。
她現在已經是母親,所以她更加能體會那位原住戶母親的絕望與痛恨。即便法律能免除掉秦氏和碧笙的責任,即便秦氏和碧笙願意拿出一大筆錢來挽回社會輿論,但是——永遠沒法為一個母親換回她的孩子,所以這個母親一定會跟秦氏和碧笙拼命!
醫院門前果然一片大亂,各家媒體都派了重員來蹲坑守候,不斷見到文字記者扯住醫院裡的醫護人員、病人,甚至是過路人想方設法打探裡面的訊息,更有影像記者不斷咔嚓咔嚓地按著快門。
醫院看樣子是封鎖了通道,所以這些媒體記者們才會在門外跟沒頭蒼蠅似的撞大運。
秦箏一到,早就有嗅覺敏銳的記者衝了過來。
秦家的新聞曾經在城中名噪一時,秦箏的面容許多媒體記者當然是爛熟於心。
一見記者衝過來,秦箏急忙避向一邊。也有秦氏安排過來的保全人員發現了秦箏的到來,趕緊透過耳脈通報給上級,隨即便有幾個保全人員衝過來接走秦箏,連同阻擋媒體記者。
媒體記者都是極為頑強的小強,縱然被保全人員推搡著,還連珠炮似的發出提問來,“秦氏企業從城中龍頭企業集團,如今淪為強拆致人死案的犯罪企業,請問秦箏小姐你對家族企業毀於一旦是否痛心?”
秦箏皺眉。保全人員低聲囑咐,“秦小姐,多說多錯。上級指示,秦小姐不要回答任何媒體提問,等事態明朗下來,公司會召開媒體通報會。”
秦箏搖頭,回頭去望那記者,讓他們隔著保全人員的胳膊還能看見她堅定的眼睛。
“記者小姐你的措辭缺少專業素質。此事自然有公安機關以及政府相關部門介入調查,在權威部門作出最後的鑑定之前,記者小姐你這樣說有誣構之嫌,相信貴方公司也不願意聽到自己的員工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判斷。”
被記者追訪的時候,一般人都會心神慌亂,更何況秦箏一個不習慣拋頭露面的小女子,所以沒人想到秦箏竟然能冷靜地說出這樣含著尖刺,卻又句句在理的話來。
那女記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秦箏停下來,索性面對媒體鏡頭,“我父親如今重病在床,那麼秦氏如今由我哥哥秦碧笙先生帶領。就算秦氏企業的領導者發生了變化,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來,所以秦氏還是秦氏,始終以社會公義為己任,為社會創造財富的同時,絕對是守法奉公。關於今早見報的強拆一事,相信相關部門會做出公正判斷,請各位媒體朋友秉公報道。”
秦箏說完轉身,毫不遲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