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動了幾下唇,她始終沒有出聲。
見她不說話,季沉唇角牽了牽,一抹帶有諷刺的冷笑,淺淺低呵了聲,他表現得矜貴而又高傲,似乎看輕她的感情,要將之狠狠踩在腳下,帶著不屑和無所謂。
一絲絲羞憤的情緒慢慢爬上姚佳年心頭。
季沉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衝動,在季沉經過姚佳年面前時,她竟然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而後仰起頭,問他:“那你呢?你愛我麼?”
明明音調輕似煙氣,卻彷彿用盡了她今晚所有的力氣。
季沉微偏過臉,他垂著眸,正好看進姚佳年眼底,她眼神透出難得的堅韌,並不像往常一貫乖巧、溫婉的她。
聽不到季沉的回答,姚佳年又問了一遍:“季沉,你愛我麼?”
問出這樣的話,大概是她能夠拿出的最大的勇氣了。
拳頭越握越緊,姚佳年此刻是緊張的,她害怕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答案。
季沉深看她一眼,似乎正在審視、思量些什麼,他張了張唇,話沒出口,手機響了起來。
姚佳年的手還握著季沉的胳膊,這突如其來的電話使得先前所有的氣氛消失殆盡,姚佳年突生一股無力感。
季沉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接通電話,手機放在耳邊,只簡短地說了幾句話,姚佳年聽不到對方說了什麼,她全程觀察著季沉的表情,見他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最後,聽到他對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我馬上回來。”
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季沉看了眼姚佳年,並沒有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將胳膊從她手中抽出,季沉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
面對她時,他的眼神冷靜,態度倨傲,姚佳年眼窩突然就是一熱。
心有不甘。
姚佳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甘心地將手掌更加握緊幾分,趁著勇氣還沒完全褪盡,她離開臥室,往衣帽間的方向走去。
剛進衣帽間,季沉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往外走,兩人在房門口遇到。
也許是沒想到姚佳年會追來這裡,季沉微微斂了下眉。
卻並沒有要跟姚佳年說話的意思。
見季沉要走,姚佳年喊住他:“是陸顏?”
季沉頓住步子。
姚佳年:“剛才的電話是陸顏打來的?你現在是要去見陸顏,是不是?”
她並不是一個想要將丈夫的行程全部掌握的妻子,可是現在,她十分希望季沉能夠回答她,並且跟她說不是,說他要去見的人跟陸顏無關。
然而,季沉短短地“嗯”了一聲。
姚佳年心一酸,見季沉似乎要走,她一著急,“別走,季沉,別……”
別扔下她一個人……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要求季沉,更沒想到自己會說出後面的話,她說:“你忘了以前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說過的,給過我承諾的。”
“你說,會把我當成家人,會對我好。”
新婚那會兒,季沉就曾坦承布公地對她說:他無法將她當成愛人,不能給她愛情,但是,他會把她當成妻子,是家人,會對她好,滿足她一切物質要求。
姚佳年那時就想,原來愛人跟妻子是可以分開來講的,是可以不一樣的。
“把我當成家人,所以,留下來不要走,行麼?”
她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甚至有些祈求的意思,這樣的卑微讓她恨不得立馬轉身就走,可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她心裡對他終歸是有不捨,她想聽到他的答案。
季沉聞言並沒立即說話,他看向姚佳年,也不知是不是姚佳年的錯覺,在季沉的眼神裡,她看到了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