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個官妓。”
“有什麼值得誇讚的。”
“以色侍人罷了。”
小娘子們的話少年公子們也不愛聽,都是自己家姐妹,也沒什麼避諱,便有幾個不滿爭辯。
“朱小娘子出身清白。”
“色藝雙絕,自然值得誇獎。”
在一旁的秦十三郎聽到這裡笑著搖頭。
“所以說少年人就是年輕,這個時候怎麼能跟小娘子們爭辯呢?”他手裡端著茶碗,一面扭頭跟身旁的少年低聲笑道,“這時候就該笑笑只當沒聽到。”
旁邊的少年哈哈笑了,看向那邊被幾個小娘子圍起來的少年。
“…清白?怎麼清白?教坊司出來的哪個是清白的?”
“…朱小娘子她的父親可是官宦…只不過被誣陷才入了教坊司…”
“哎呀那如今她父親平反了,為什麼她還在教坊司?”
“那正是她高潔…”
“那是她過慣了這種日子。讓她再去過清貧的日子過不了罷了。”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什麼小娘子,小娘子,教坊司只有小姐!”
少年男女的爭執聲越來越大,沒有絲毫的迴避,也沒必要回避。
一句一句的話砸過來,春靈的臉色變的很難看。
她還是頭一次見娘子遇到這種場景。
以往的都是男人們的宴席,並沒有這種女眷在場,她們遇到的都是對娘子的追捧,這種毫不掩飾的厭惡輕視,簡直令她驚懼。
搖曳的燈。璀璨的珠寶。閃爍在眼前讓春靈有些慌亂。她不由抬頭看著前面的朱小娘子。
朱小娘子身形挺直,步履依舊,目不斜視,似乎聽不到四周的議論。
但當有人提這名字喊住她的時候。就不能裝作聽不見了。
“朱小娘子。”
朱小娘子停下腳,轉過身來。
“娘子有何吩咐。”她施禮說道。
“你過來。”
一個小娘子招手說道。
朱小娘子應聲是,舉步過去,站定在這小娘子面前再次施禮。
春靈跟著過去,看著眼前四五個年輕的女子,她們的穿著打扮遠遠比不上朱小娘子,但春靈第一次覺得曾經豔羨的朱小娘子的裝扮讓她不願意多看。
原來有時候那種人群中的耀眼也會讓人覺得羞辱。
“朱小娘子,你父親平冤了,你卻不脫籍。是因為自慚形穢嗎?”那小娘子問道。
朱小娘子微微一笑。
“倒也不算是自慚形穢,只是奴家認命。”她低頭說道,“即便是脫了籍也改不了奴家曾經入過教坊司的命,那何必還要脫籍呢。”
這話讓四周的少年們神情多了幾分憐憫,有人還輕嘆一口氣。
“說的這麼好聽。還是覺得蒙羞嘛。”一個小娘子哼聲說道,“那既然怕蒙羞,你為什麼不安穩一點,還做什麼花魁,出頭露面的?”
春靈把頭狠狠的低下。
朱小娘子依舊微微一笑。
“那個,奴家倒沒想那麼多。”她說道,“奴家只是想,不管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吧。”
這話讓小娘子們更有些失笑,待要說話,有人先一步開口了。
“說得好。”
少年嗓音清亮,引得眾人都看過去。
拐角廊下,一個身穿青袍束玉帶的少年郎面帶微笑。
春靈看清形容,不由瞪大眼。
是周家的公子!
“如此,一生無悔無愧。”少年郎說道,目光看著朱小娘子,將手中的茶碗舉了舉,“敬小娘子。”
說罷一飲而盡。
朱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