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怔怔。
程平笑了,抬頭看著程嬌娘。
“娘子果然我輩之人啊。”他說道。
話一出口。就見這女子的雙眼又淚光浮現,程平不由下意識的後退,但這一次那女子卻沒有失態大哭,而是低下頭施禮。
地面上有兩滴淚瞬時湮滅。
“那娘子就不用問我為什麼要走了吧?”程平又笑著說道。
為什麼?
曹管事繼續怔怔。
就說是因為他古怪所以娘子才古怪所以二人只要見面就都古怪了嘛,說的話每個字都懂,合在一起就是聽不懂。
程嬌娘抬起頭帶著幾分激動。
“您也看到了吧?”她說道,“那您說他是否……”
程平抬手打斷她的話。
“娘子。”他帶著幾分肅然說道,指了指程嬌娘手裡的三個大錢,“既然是同道中人,不問不說的規矩不會忘了吧?”
求卦問相,吉凶之測,是非當事人不問不說的。
“況且,又沒給錢。”程平又揣手說道。
程嬌娘笑了,眼中淚光閃閃。
“是。”她施禮說道,起身又抬頭看著他,“可是,為什麼您要走呢?您來京城,是為了他吧?”
明年現在的皇帝中宗薨,新帝登位,程平也就是從這時開始聲名鵲起,就是給新帝占卜一卦成名。
現在那個歷史上讓程平占卜的新帝平王已經死了,程平還是來到京城了,而且見到了……
為什麼會走呢?不是應該留下來,或者問一卦,然後名聲起……
“我不是為了他。”程平笑了,“我怎麼會是為了他呢?我有餘,非不足,為什麼要來找他?”
程嬌娘看著他。
“益我貨者損我神,生我名者殺我身。”她說道。
程平眼一亮,伸手點點。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娘子果然同道中人。”
程嬌娘笑了,抬袖子掩面將眼中的淚擦去。
這便是先祖大人給表明身份的平王說的話,拒絕了平王許他做官,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然是在這種場合下由自己說出來的。
“更況且有了娘子。”程平看著她又一笑,帶著幾分意味深長說道,“我也沒必須在了。”
程嬌娘一怔。
“那我就告辭了。”程平施禮說道。
程嬌娘避開他的禮,一面匆匆還禮一面又上前一步。
“您要去哪裡?”她急急問道,“回江州嗎?”
“是啊,回江州去,哦,對了,聽說太平觀是娘子的,那不知可借來一用?”程平問道。
程嬌娘應聲是。
程平便笑著再一施禮。
程嬌娘自然忙又避開。
程平站直身子,看著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女子,神情裡敬畏減緩,更多的是不捨,就好像幼童離開親人一般戀戀。
他停下腳,看著程嬌娘。
“我研讀老子有些所得。”他說道,“不知道娘子想不想聽一聽?”
程嬌娘看著他再次抬起袖子半掩,眼中的淚滑出,不待淚水滴落她深深的彎腰施禮。
“請大人賜教。”她哽咽說道。
初秋清晨的官道上,進城的出城的人漸漸的多起來,騎馬的坐轎的,挑擔子的推車的,綾羅綢緞的粗布麻衣的老老喲喲男男女女不絕,經過這裡時,人們都忍不住將視線看向路邊。
路邊的野地裡孤零零的長著一棵大楸樹,此時枝葉依舊濃綠。
這麼大的楸樹並不是很少見,吸引大家的是樹下坐著的兩人。
一個年輕的男子抬手指天指地侃侃而談,一個年輕的小娘子端坐認真的聆